烟头燃到底部,被丢了出去。本想再点支烟来压惊的马一城,拿起打火机的那刻又停住了,想了想还是放了下去,转手按开车载音响,一首《大悲咒限单曲循环,并且声音开得很大。
再次驱车上路后,那诡异的声音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频繁了,几乎连钢板的振动都能感受得到。
他干脆又把声音加到最大,一手紧紧把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门上,只等身后要是有更明显的威胁,自己随时能打开车门跳出去逃生。
车速开得飞快,几乎每一个弯道都能来个小幅度漂移。也是有那么一刻时间,感觉整个车顶都快被掀飞了。
好在那次剧烈的异动之后,随着进入城市的地界,车流渐渐多了起来,人气旺了很多,车后那声响就小了许多。
可他还是一刻也不敢放松,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往殡仪馆。
车门才一打开,整个人就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同事见状,急忙上来搀扶。
“一城,怎么了这是?”
马一城的衣服裤子早已被汗水浸湿,连裤衩子都能拧出半杯水来。这一滚,地上立刻就是一个人印。
由于身体的瘫软,几乎是被两名同事连拖带架的扶进休息室的。
也是才进了休息室没多久,屋外就传来同事的惊呼声,之后是长长的沉默。
他都不用看不用问,肯定是灵车内部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业务”出了问题。
这事儿算是比较正常的了,做他们这行的,常常装上去时是一个姿势,打开车门后又是另外一个姿势。
车速太快也好,或者真的发生过什么不可言说的事件也好,总有不一样的地方。
见怪不怪。
只能说是赶紧争取到家属们的同意,尽快送去火炉,烧成灰后一了百了。
马一城根本不在意屋外的小小骚乱,只双手哆哆嗦嗦捧着同事倒给他的热水,大大的喝了一口,心中才勉强定下神来。
这时,领导进来了,他也是看过金杯车里的“业务”,打过电话后才走过来的。
拍了拍马一城的肩,说道:“一城,这趟辛苦你了。车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到灵堂去帮忙。等新车到了再出去。”
新车?
马一城心里一沉,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趟业务就要换车了?
这是梦想成真了还是怎么说?
但想归想,脸上还是颤颤巍巍扬起嘴角,说道:“好的领导。”
领导点了点头,奈的刚想走,马一城又连忙说道:“对了领导。我能不能请几天假?老家来了请柬,也是十年没见的朋友了,我想回去看看。”
领导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也行。红事儿好啊,你也该去沾沾喜气了。一个星期够不够?”
“够了够了。”马一城连连点头。
原本,他只想请三天假的,参加完婚礼就回来。因为知道这里的“业务员”不够用,轻易请不着假。但是没想到,这次领导会这么大方,开口就是一个礼拜,足够了。他连忙说道:“谢谢领导。”
领导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走了。
马一城又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看着四五个男同事把他车后的遗体搬了出来,又急匆匆往灵堂抬去,期间他探着脑袋瞄了一眼。
白布之下,由于上楼道的缘故步伐不齐,以至于一只手颠簸露了出来。
青色与黑色交替,表面上还渗出一层淡淡黄色的液体。
马一城眉头一紧,倒吸一口凉气。
皮呢?
人皮呢?
装车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有些胀气炸裂,但那只是很小很少一部分。
怎么现在皮没了?
被剥了?
什么时候剥的?谁剥的?
是整张都剥了下来,还是只是手臂部分?
还有,为什么要剥?
他记得自己这一路回来,根本一刻也没停过,尤其是遇到那种情况,更是一脚油门就踩到馆里来了,期间没接触过任何人!
谁有时间去剥她的皮啊?
想了想,马一城又起身跟了上去,眼看着遗体放在家属面前,拉开白布露出同样青黑的面容,他愣住了。
剥一具尸体的皮,这是什么骚操作?
到底谁这么牛掰,竟开这种玩笑?
青绿的是肉,黑色的是凝固的血,至于黄色液体,是机体在病毒及细菌的作用下脱水形成的尸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