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比水鬼还厉害?也让他们这么有本事的人都束手策?
感觉到了肩膀又被拍了一下,他抬起头对上肖克的目光。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一城。”马一城回答得有气力,他双手捂住了脸,有种阳光也温暖不了的寒冷绝望。
肖克呵呵一笑,说道:“马一城兄弟你好,初次见面,我叫肖克,刚才出去那人,他叫金毕。我们是同行。”
“……哦,你好。”马一城根本心理会他说什么,心里想的是:命都快没了,记那些还有意思吗?倒不如收收心神,去想想该怎么去安排后事,怎么跟妈妈和姐姐道别。
火葬?不行不行,买公墓的钱还是省下来留给家人吧,算遗产了。
回老家土埋了吧?不行,更没脸回去。
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裹上床草席躺进去算了。只等哪个好心人,来他坑前填把土。他感激不尽。
还是不行,法治社会,名男尸会被媒体曝光的,到时候还不是会搞得人尽皆知?被人指指点点。
更难受了。
唉,烦,活不成,连怎么死都犯愁。
果然,逃不掉,谁都逃不掉。
“医疗费金毕已经付过了,还交了很多押金,够你住到身体恢复了。好好休养,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肖克说完,又拍了拍马一城的肩,走了。
目送肖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门再一次被关上。如同被世界孤立了一样,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马一城。
那种在水里才有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他慌得一批。
连忙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北京时间,16:45。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绝境逢生。
也许是走到了绝境,马一城这才想起来并不是没有人可以救他。
或许还有一个。
他应该不会也拒绝自己吧?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跳下病床,换了病服匆匆出了医院,搭乘着公交便走了,目标是那座名叫“凤凰”的公墓陵园。
凤凰公墓,离他上班的殡仪馆有十几公里的距离,并且坐落在城郊外。
虽然隔得远,但也属于馆里的产业。里面送出来的盒子,大部分都是送去那里。
他为什么要来那儿?是因为里面有一个老头儿,看守了陵园三十几年,告诉他遇到东西赶紧跑的老头。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里面。
趁着转车的功夫,马一城去买了瓶酒和一些熟食,几包好烟,这才正式踏上去往“凤凰”公墓的道路。
来到公墓门口,太阳刚好落山。
由于在城外的缘故,时间又是傍晚,本就冷清的陵园更是寂静得很,连片叶子落地都能听得清。
这个地方,马一城论来多少次还是觉得不舒服,似有一股阴风,吹的他从头到脚都凉。
心中一横,他大步走了进去,直径往老头儿所在的值班室。
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本终年不闭的科室大门,突然挂锁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
马一城愣了愣,陵园的门是从来不会关闭的,因为按照陵园的规矩,涉及到墓园巡逻,一般是由多个人同时上岗。两人走了,剩下的看守值班室。
可不知为什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他拿出电话翻出号码,打了过去。
第六声才接通的。
电话那头传来老头的声音,“喂,小马。”
马一城说道:“林叔,你不在陵园里吗?怎么都没人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你啥时候去的陵园咋不说一声。我们在馆里。”
“馆里?”殡仪馆。马一城说道:“怎么都去了?开会吗?”
“不是,出了点问题。不过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等一会儿,我们就快回来了。”
“好。”
挂了电话,马一城看着日期,十一月四日。
如果能熬过今天平安事,明天该去上班了。
一转眼,浑浑噩噩混了一个礼拜。不知道新车到了没?有没有加固处理过?驾驶室后方还有那个窗口吗?还是没有?
唉,烦,又烦又害怕。
提上东西,马一城就近找了个长椅一屁股坐下去,拿出手机的同时还没唤醒屏幕,顿了顿,认真盯着黑屏中反射出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
实在搞不懂肖克跟金毕到底对着黑屏手机在干什么,神神叨叨的,简直病在一条水平线上。
算了,人都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他点开手机,数着上面的时间过了好久,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
“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