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才微亮,洞外晨辉已经散落在山间,半边山林被阳光铺照着。河床上的白色石头一颗一颗又圆又亮,踩上去触感很好。
她坐在岩石上良久,觉得有些聊,整个山谷,就河的下游可以走一走,或许可以探一下路,她顺手拿起一根棍子,踩着河床上的石头就往河流的下游走了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她东倒西歪,才勉勉强强走到了目之所及的拐弯处。拐过一个山弯,向下看,目之所及又是一个山弯,渺人烟。越往下,露出水面的石头就越少,深的水潭就越多,也越难走。
想要沿着河流往下走走出去这个方案,单歇暮彻底否定了。
不过也是,要是这里离人烟这么近,他怎么会安置在这里。
单歇暮目光往山顶看了看,像个头苍蝇乱窜肯定是不行,山顶上似乎植被不是很茂盛,她打定主意打算找个时间爬上去看看。
一个转身,她开始往回走,杵着棍子,一个一个小圆石蹦过去,低洼处的小螃蟹一看到有来人,一哄而上地拥挤进石缝里躲起来。她用木棍逗了逗它们,这还是她第一次除了在海底地方瞧见螃蟹。
太阳越来越大,已经有些发烫了,单歇暮额间开始冒汗加快了回去的速度,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一道身影伫立在一块硕大的岩石上,静静的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影。他背挺直,眸子没有一丝起伏,不悲不喜,细碎的银紫色光芒绕在他身上,熠熠生辉,一瞬间,单歇暮仿若看到了神明,神圣不可侵犯。
她突然就明白了初次见到他那种不可名状的感觉,看见神迹,想要臣服膜拜。
直到,神动了,山石扫入河道,滑落深渊。昨日的温情已然不见,只有瞧不见到暴风雨好似将要来临。
巨大的响声惊醒了单歇暮,一瞬间,她回到了现实,紧接着心里咯噔一下,太突然,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想当然了,即使相处得再融洽,他对她再好,都是有条件的,她是他的食物,她做出的每一个行为都要考虑,这种平衡一旦打破,他对她的温情就会不复存在。这给她上了很生动的一堂课。
看着他生冷的眼睛,她低下了头,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主动权不在她手里,不论情况多么糟糕,她都必须要受着。
她龟速地朝他走去,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紧绷。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这是单歇暮脚滑掉落水中最后一秒的想法。
“扑通”一声,红色的身影直接栽到水潭里。水潭看起来有两三米甚,红色身影坠进去没多久,又扑腾着冒出来水面。
单歇暮咽了一口水,顿时觉得由内到外都拔凉拔凉的。湿漉漉地抬头看向站在几米外岩石上的人,他连眼睛都没眨,依旧一动不动伫立着,看着她。
这个样子,仿若她血溅岩石他也不为所动。昨天有多温柔,现在就有多冰冷。她有些遗憾,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建立的交情,说崩塌就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