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单歇暮半闭着眼睛,靠在了洞口的石壁上,想,就好像土埋的那个晚上,他总能找到法子令她觉得,他是轻的,是柔的,是带着善意的,是能够依赖的。
其实,他一点也不。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由大变小,淅淅沥沥的,温柔缱绻,单歇暮昏昏沉沉靠在石壁上,斗不过困意,她掠过了他,躺回了石床上,迷迷蒙蒙重新睡了过去。
良久后,洞口的人也轻轻地进来。
他靠近她,用手帮她清理了脚上的泥沙,舔干净了她手上和脸上的血,犹豫片刻后他滑上了床,轻轻挨着她,用炽热的尾巴轻轻缠在了她冰冷的脚上。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周身散发出一丝沮丧和不明所以的情绪。沉思了片刻后,他眼睛眨了眨,做作地挑起一撮单歇暮的头发轻佻地嗅了嗅,似乎感到不妥,又放下。他用手推了推自己的脸,肌肉颤动地扯起嘴角,似乎有千斤重,论如何都挑不起,他索性伸出手指顶了顶嘴角,倒是把他嘴里的牙齿露了个底朝天。
他静了一会,把手放下,不厌其烦地继续扯动嘴角,最终,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又挤眉弄眼了好一会,似乎满意了,他才又挑起了那一撮头发,“风情万种”地朝熟睡的单歇暮眨巴了一下眼睛,僵硬着嘴角,然后低头嗅了嗅手里的的头发。
只是一会后,他好像很不满意,放开她的头发,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只有脸上的五官,嘴角、眉毛、眼角……在雨夜中动个不停,在寻找着回忆中曾经熟练的弧度。
天亮了,淋湿的鸟儿叽叽喳喳唱着歌纷纷梳理着羽翼。
洞内潺潺流水,一片平静。
单歇暮四仰八叉地抱住身上暖烘烘的抱枕,好一会她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头顶依旧是遒劲粗粝的山洞。
温热的东西?
她立刻抬眼看去,她抱着到除了他还能是谁?她脾性一向不太好,想起昨晚的戏弄更是让她感到极其的不愉,所以不假思索就反手推开了身侧的人。
只是不成想,被推开的人娇娇柔柔的,就像轻飘飘的棉絮一样,直接被她推出了一肘的距离。
单歇暮愣了一下,坐了起来,又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他的头发已经挽起来了,一根树枝歪歪斜斜插在头发里,整个脸露了出来,眉眼带着柔意,娇娇软软好扑倒的样子。
被她推开,他也不介意,双手趴着,微微歪头看她,眼睛比的透亮,然后弯起嘴角,风情万种地喊她:“暮暮。”声音儒雅泠泠,一分媚色两分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