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我叫邬良正,是个遗腹子。我父亲是冥河帮帮主,他是灵契宗最后一个传人。”
祝艺奇道:“你说的可是南山灵契宗?”
邬良正道:“是的,原来恩公你也知道。此事说来丢人。我妈常对我说:你父亲生前经常感叹,他说每当神域宗南下,都是我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首当其冲。原本抵御神域宗是我们的使命,却也经不起几百年的侵蚀啊。若遇人不才,灵契宗就此毀矣!”
祝艺道:“不对不对,灵契宗可不是小宗门,他们能呼风唤雨,招电为用,很有独到之处。”
邬良正道:“原来恩公,这你也知道。我是个遗腹子,许多事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每当人之际,她就对我说一遍,让我牢牢记住,为我爸爸报仇雪恨。过往的事情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经常一边哭,一边打我,一边说,让我莫忘父仇,牢牢记住父仇不共戴天。”
祝艺道:“你妈这么鞭策你,那你应该奋发图强,怎么沦落到干粗活的地步?”
邬良正心道:原来他看出来了,若能请他帮忙,我只能和盘托出。
邬良正是这样说的:
我爸爸遵从师命,离开了南山,隐姓埋名,后来娶了我母亲。我母亲虽然是个凡人,却能识文断字,意中翻到父亲记录的《邬义行经,才知道爸爸的过去。我妈妈是个有野心的人,经常劝说我爸爸、鼓动我爸爸,我爸爸也不甘心一身本领所作为、籍籍名,便出山了。为了掩人耳目,创立了冥河帮。冥河是死人过的河,让有所图的人,一听名字就心生畏惧;如果有人仗着胆子前来寻衅,我爸爸是真人,寻常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冥河帮发展很快,声名大噪。我爸爸反而寝食难安,时常忧心忡忡,担心神域宗找上门,想解散冥河帮。
只是得到的手的东西,想放弃,谈何容易?更何况冥河帮正蒸蒸日上,而且我妈妈也不同意。没办法,我爸爸想出了一个下策,便是与江湖人“四惨”结交,壮大声势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名声搞臭。
人算不如天算,只要你展现在世人面前,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
大概21年前,有一个叫华拖(栾会修的师父)的年轻后生,找上门,他一出手,我爸爸手下的虾兵蟹将,还不够他一根手指头动的。他不屑于杀那些凡人,只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当时“四惨”并不在,我爸爸虽与他们结义,却厌恶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爸爸见状,看华拖年纪也不大,并不在意,还肆意嘲笑了他。华拖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怎能经得起我爸爸的嘲笑。当场就动手。爸爸也是有意激他动手,因为他知道外面还有一个人,只是没有进来,想在他进来之前了结他。
两人来回只动了几招,爸爸就知道他不是易与之辈,一但使用能力,整个冥河帮就毁了。于是停手,想要和解。华拖历数灵契宗的不是,最后说我爸爸品格低劣,自甘堕落,结交污浊之人,杀他都脏了他的手。我爸爸气不过,又想动手。只不过,我妈妈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之后,我爸爸便气馁了。那时候我妈妈怀着我,快要临盆了。
我爸爸说:“罢了罢了,放过我妻儿,我不做抵抗。”
华拖一看我妈妈,就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不杀不向我动手之人,但我也不能放过你。你想过凡人的生活,我得削去你的真人之力,从此再灵契宗!”
我爸爸知道,一旦失去真人之力,他连凡人都不如。爸爸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只不过是自废。我爸爸身如压扁,骨裂如爆豆,当浓烟从他身上散去之后,他站都站不住,我妈妈泪如雨下的扶住爸爸。
华拖也没想到,我爸爸会自废真人之力。他说:“你夫人是个凡人,我怎么会向她出手呢?你和那些江湖中的那些烂人,待的时间久了,心思也变得不纯了。真是可悲可叹啊!没想到我,第一个对手竟然是你这样的人!”
这时,外面的人叫他走。华拖就这样兴意阑珊的走了。
我爸爸顾不得自己,叫妈妈赶紧收拾东西走人。我妈妈哪肯离开他,死活不走。妈妈不懂爸爸的心意,很是奈。
爸爸深知,他那个四个结义兄妹不是善茬,真人之力在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对你敬礼有加;一旦不在,他们一个比一个狠辣。
冥河帮里也有“四惨”的人,当天夜里,他们就假惺惺的来探望我爸爸。他们看我爸爸躺在床上,连下床都要我妈妈扶住,个个喜形于色。也不管我爸爸、妈妈是什么反应,他们在我家里乱翻一通,钱财他们都不要,他们找的是《邬义行经。我爸爸藏的深,他们自然找不到。只是他们找不到,会放过我们吗?
“惨绿年华”罗缠先把我妈妈攥在手中,我妈妈是胁迫我爸爸屈服的重要筹码。
“惨人道”马快直接提起我爸爸,放到中庭。罗缠牵着我妈妈跟了出来,她说:“邬大哥,我们也不枉了结义一场,你告诉我那本书在哪,小妹这就给你治好。”她说话声音轻柔曼妙,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她贴着我妈妈的脸说:“大嫂,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哥好不好?”
我妈妈伤心的说:“罗妹子,我平时待你也不,你就救救你大哥吧,他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罗缠流下两行清泪,说:“大嫂,我理解做女人的难处,所以活到了现在,可是大哥不把书交出来,我也难办啊!”罗缠轻轻抚摸着我妈妈的肚子,我妈妈说她当时很舒服,快美难言。她说:“嫂子,千万别生气、别伤心,乖宝宝就要出世了,别动了胎气。”
她说话温柔体贴,我爸爸却是毛骨悚然。
这时“惨绝人寰”黄衍增阴恻恻的说:“三妹,先别动手,把大嫂交给我。”我妈妈只看了他一眼,黄衍增用迷幻的声音说:“大嫂,过来吧。”我妈妈,不由自主的朝她缓缓走去。
我爸爸再也忍不住了,说:“好,我答应你们了。放他们母子走,并给他们一笔钱,否则我就算死,我也不会说!”
黄衍增朝我妈妈打了个响指,说:“这才是我们爽快的好大哥,那本书在哪里?”
爸爸说:“我得看着她离开,我才说!”
罗缠再次攥住我妈妈,说:“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可舍不得嫂子离开我。你应该清楚我们的为人和能力,惹得老大不高兴,就算嫂子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将她捉回来。”
我爸爸看着“惨不忍睹”说:“苏淳,你怎么说?”苏淳说:“好,我答应你,我保他们母子平安就是了。”
我爸爸说:“这本书,就在我身体下面的木匣内。”
马快说:“好险啊,幸亏我忍住了,没有一柱锤下去,不然书都锤没了,哈哈!"
马快将我爸爸扔在一边,掀砖挖土,其他两人纷纷围过来帮忙。只有罗缠看着我妈妈。
挖了一尺左右,果然见一方木匣,黄衍增拉开马快和苏淳,说:“三妹,你过来打开看看。”他们四个人虽聚在一起,却是各怀心机。黄衍增既担心书还没看到之前,三人就开始争抢、出手,又怕木匣中有保护器,罗缠有医复能力,她是最佳人选。
罗缠提起木匣,打开之后,取出油纸包裹着的书,揭开油纸,有四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