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的伤还没有好,也只能说些宽心的话。
而句吾那混蛋,每月照常派人送钱来,工钱比以前还多了一半。这让我和卜家村的人生了嫌隙,论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相信。我也气不过:我干活的时候拿钱,你们不干活也能拿到拿钱,我也没说什么。现在,只因为句吾每月给我送钱,不给你们钱,你们对他心生怨恨,又拿他没办法,把气全撒到我身上。
他们拿我没办法,又把气全撒到他以前住的草棚上。草棚已被砸烂、塌了下来。
他们不过瘾,每次只要有人来送钱,就要来我家闹一场。我找谁说理去?我一张嘴,能说的过六家人的嘴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最难堪的是我妹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她害怕见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句吾的种,这真是晴天霹雳!
我去马场找句吾,不但见不到,还被羞辱。那时才知道,他已经成为马场果园主,马达的女婿。
纸包不住火,我妹妹的事还被人看出来了。村里人不但不同情,还幸灾乐祸,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那些话就像大粪一样,泼在我妹妹身上。我妹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句吾不见我,我就去找、去守着。好不容易守着他了,不用他出手,我已经被按在地上动不了。
他说: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不能随意动粗。是我安排人,将你毒打了一顿,让你躺个三个月,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至于你妹妹,只是想尝尝野花的味道。
他们放开我以后,我直追到果园,被拦下以后受了点皮肉伤。然后我到处去状告他,没有一点用,还把我抓了起来。后来在赫老板帮助下,我被放了出来。
如果不是恩人及时出现,我妹妹恐怕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祝艺气愤之下,把仅剩的小半碗酒喝了下去。
卜珩倚靠门边,道:“那挨千刀的,花言巧语骗了我的身子。我虽要强,却也是脚踏实地的人。他说他不但不要嫁妆,还要风光的娶我。而且答应帮我哥哥找个嫂子,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卜艰道:“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说着将妹妹扶了进去。
祝艺心道:赫兄说的是真的。农山宗的人,怎么跑到这里作威作福了?
祝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对着刚出来的卜艰道:“这画夹先放这,帮我收好了。我这就去给你们讨公道去。告诉我马场果园在什么方向。”
卜艰道:“恩人,你喝醉了,还是别去了。不必为我们这些低贱的人出头,赫老板那么有钱的人,都拿他没办法,还受了伤。他们家大业大,咱门惹不起的,而且有江湖中人看家护院,连果园都进不去。”
祝艺道:“你只告诉我怎么去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卜艰道:“恩人,你真的犯不着为我们强出头啊。我是为你好,你不知道马半城多有势力,吃人不吐骨头呀。”
祝艺心道:这也怪不得你,你早被吓破胆了。卜艰又道:“我们这种人,活的像蛆虫,只有不停的蠕动,才证明自己活着。就算这样,那些人还欺负你,鄙视你,嫌弃你,觉着你恶心,好像是他们用大粪饲养我们一样。我们已逆来顺受惯了。等我妹妹好了以后,我就带着她离开这里,重新找个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这番话,惊呆了祝艺,这是卜艰对生活的感悟。祝艺道:“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现在的我,很难去认同。我也不是为了你,赫老板,已经把你的事情对我说了。做什么事,我有自己的判断标准。你留在家里,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祝艺出了门,卜艰追了上来道:“马场果园,就在西南边,恩人小心点。”祝艺点点头,举了止步手势,让卜艰不用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