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现一轮弯月,树林间,一个黑影从一棵树飞至另外一棵树,声息淹没在细微的风声和树叶摇曳声中。
祝艺放下碗筷,摸到后面锅屋,轻轻捂住卜珩的嘴。卜珩正刷锅,心道:你毕竟是个男人!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什么都扔了,闭上眼。
祝艺拦腰抱起她,卜珩更是一副“任君多采撷”的模样,全身心都软在,他的臂弯里。
祝艺推开侧门,跳上湖面,一点即起。卜珩睁眼看着这个男人,见他警觉异常,既兴奋又安心。
就在此时,鹭居火光冲天,伴随着巨响的炮声。
卜珩惊惧的回头张望。祝艺已上岸,轻轻的放下她,道:“你先回家去,论发生什么事,也别回头。”
卜珩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热,用力点点头。脱下鞋,向树林深处跑。
祝艺细听声音,知道她已经跑远了,才跳入湖中,双手反掸,两股波涛吞灭了烈焰中鹭居,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玉兰树上射出三道光,三声响,传来时,光已到祝艺眼前,既精准又迅捷。祝艺本想接下,但判断出对方是个高手,不得不撇开身,上岸、上树,朝型城方向飞纵。
那人追了过来,不断的放枪,打在树上就是一道火光。祝艺在林间躲躲闪闪,那人越追越近。忽地发出一片五彩光,在林中嘘嘘作响,来势甚急,范围又广。
祝艺自知躲不过,抓住树干,绕了一个弯,站了起来。顺势折断一根树枝,扭转起来,如孔雀开屏,将射来的五彩翎全打掉。
那人更近了,撒出“八荒针雨”,如网一般,向祝艺罩来。
祝艺知道,想走是走不了了。对方想拦下自己,置自己于死地。不由得心中产生一股傲气,扔掉树枝,十指相扣捺入湿地中。湿地上直冒泡,一团团泥弹纷纷弹起,与针雨激撞。
一个人却在泥弹中穿闪,一斧头劈向祝艺。祝艺双手立马合住斧头,斧头成碎渣落地。那人弃了斧柄,臂上滑下一把刀至手中,斜砍祝艺。祝艺滚身避开。
那人又弃了刀,手中多了一把剑,对着注意一阵急刺,根本不给祝艺以喘息的机会。
祝艺身体一弹,拇指按住剑身,那人受不了力,脱了剑。刚落地,弯腰便是一手“回马枪”,直取祝艺的咽喉。
这一招真是太突然了!祝艺大惊,心意之力,将枪头逼得滑开。
祝艺心念一动:对方花样百出出、出手果断、目标明确,就是要我的命!
就在那一刻,祝艺握住长枪矛头,那人果断松手。祝艺猛的一掷,那人滚开,举盾一挡。
祝艺这一掷,附上了真人之力,那人受不住,直滑出十几米之外。祝艺虽用枪柄反掷,这一掷也有千斤之力,没想到这盾牌这么结实。
那人收了盾牌,站了起来,道:“了不起!看样子,就是你了!”
祝艺道:“阁下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那人道:“他们都叫我`兵器之神`,在你们真人面前不过尔尔,这个称号我已不配了。只是我有使命,不得不将你归案。”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祝艺,道:“我的`神行索’,声息,你能察觉到,提前离开屋子。气光枪那么快,你能躲开;五彩翎,你能接住;八方针,你能挡住;短兵相接,你能化斧避刀、震剑夺枪,反伤我——嘿嘿嘿,我自出道以来,从未尝如此大败!你说我,一把年纪了,还有脸回去吗?”
祝艺看他走近,说的不胜凄凉,动了恻隐之心,道:“您也算难得了,您应该庆幸人死伤。”
兵器之神头戴玻璃面罩,衣服上全是大小不一的口袋,缝制而成的。祝艺道:“咱们不是一类人,你走吧,我就当你没来过。”
兵器之神怒道:“少瞧不起人了!”摆起“托枪式”,祝艺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兵器之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右抱肘、左挂肘、顶肘、右剁肘、提肘、转身肘、左挑肘,一连贯打下来,祝艺一动不动,任他招呼。
兵器之神停下后,呆呆的看着祝艺,祝艺摸摸下巴,掸掸前身、背、肩上的灰尘,平静的道:“就这些吗?”
兵器之神气的“哇哇”直叫,猛地抱膝双撞,紧接着冲膝、顶膝、横撞膝、侧膝,最后一击是跳膝,也只是让祝退了一步。
兵器之神连招打完后,祝艺道:“就这些?你用身上最硬的部位打在我身上,也只不过是让我退一步而已——我已经做出让步——,我只想息事宁人。”
兵器之神盯着祝艺,一张面屏反射着月光闪闪,忽的大声哭道:“你—你欺人太甚!”
反手一根绳索,缠上一根树,“嗖”的一声消失。
祝艺整整背上的画夹,辨明方向,朝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