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
七月阳光正足,炙热烤着大地,刺得人眼睛发疼。
桑小小如游魂一般,漫目的地游离在长街,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扬起几粒尘土,又快速蒸发。
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握住,胃里翻腾蹈海,恨不得将其掏空。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她突然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疯狂又绝望地哭吼,一直以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堪,终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汗珠混杂着咸涩的液体,这十几年来的思念,最终,都化作了不受控制的哭喊。
幸运的是,外面车辆行人稀少,人观望。
可怜的是,外面车辆行人稀少,人救她。
她不是为那一句人尽皆知的“女朋友”亦或“未婚妻”而哭,她是为了自己。
从此以后,她与许未,便两不相欠了!
那价值千万的手链,足以抵消这漫长又痛苦的十二年。
桑小小不相信所谓失忆,说白了,只是,不够爱。
想到这,她不禁苦涩嘲笑,人家又没说爱你,只是喜欢。
喜欢怎么能是爱呢!
病房里,许未靠在床头,眼里划过一滴清泪。
“怎么了?”
“未哥,你哪里不舒服?”
朵拉急忙放下手中的苹果,慌乱地凑上前询问。
她从未见过男人哭。
奈何许未只是摇摇头,不想说话,闭上眼睛,掩住眼里的忧伤。
他有句话一直没说。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桑医生,他就忍不住流泪,心,也像被撕裂,拉扯着全身。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以前?
许未不禁想。他记得自己是一名卧底警察,记得自己十二年的缉毒生涯;记得自己在十五岁那年,亲眼看见许末死在云阳边境,死在自己眼前;记得那群人来到离城,记得那个雨夜,他和林生一起拼命绞杀……
他好像记得所有人,所有事,又好像忘了所有……
到底,忘了什么呢?
男人皱着眉心,太阳穴刺痛,在极不安稳中陷入沉睡。
桑小小得知许未要转院,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专程找借口请了一天假,她现在,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他。
有的人,只能活在回忆中。
隔天,路过603病房时,她目不斜视,径直离开,而里面,也已经没有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查完房,桑小小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进去,就马上退了出来。
再反复确认这是自己的办公室后,才重新走进去。
原来,宽敞的办公室被一堵不算厚的墙,一分为二,右边办公,左边休息,休息室里还有一张昂贵的大床,桑小小以前听何以梵说过,这个牌子的床睡起来舒服,还有利于防患腰间盘突出。
一想到这,桑小小立马明白是谁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