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发是不是变长了。”颜子珩侧过脸，靠近程湉，“刘海都快遮住眼睛了。”
程湉对他的亲近没有任何抵触，任由颜子珩像好奇的小动物一样左瞅瞅右瞅瞅。
颜子珩还伸手把刘海撩了一下，“你不觉得碍事么？”
“有点想留长发。”程湉语出惊人。
“啊？”颜子珩疑惑地眨眼，又想起隔壁打算走艺术生路线的同学扎了个小揪揪，也不是很难看。
他发自内心说：“喜欢就留！”
“嗯。”程湉还是语气淡淡的，也不是他喜欢，是父亲想让他留。
今天是开学前一天，颜子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给程湉约出来玩了，本来是三个人一起聚餐的，结果白逸临时有事。
颜子珩提议去风信大学转转，他知道某个地方可以翻墙。
天气实在太冷了，说个话都要哈出来一口热气。两个人坐公交来到风信大学附近的商业街，颜子珩拽着程湉来到奶茶店，问他想喝什么。
颜子珩的视线还在热饮区徘徊，就听见程湉说：“圣代。”
颜子珩很意外地说：“啊，天挺冷的诶。”
“要奥利奥味。”
“好吧好吧。”颜子珩很合群地也点了一份圣代。
本来颜子珩很早就想约程湉出来了，毕竟他觉得网络上道歉有点敷衍。所以今天他莫名觉得要顺着程湉的心思，玩嘛，就要让他玩开心了。
店员给了杯托，以防冻到手。
两个人边吃边聊，绵密的冰激凌在舌尖融化，大冬天吃冰确实很刺激。
颜子珩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某个奇怪的念头，怎么程湉今天又要留长发又想冷天吃圣代，好像……叛逆期。
算了，的确很好吃，就要叛逆！
颜子珩感慨道：“明天开学考试诶，二中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啊。你复习没啊？”
“没有。”
颜子珩小嘴叭叭叫：“你们学霸经常嘴上说没复习，转头就考个班里第一。”
程湉吃圣代和别人有点区别，他喜欢放进嘴里的时候将勺子翻过来，舌尖探进半圆的勺子，将那一口冰凉舔走。
他舔了舔嘴唇，较真地说：“我除了写作业就没有再翻过书了。”
颜子珩歪着脑袋，俏皮地问：“真的假的？我之前每次问你在干什么，你都说你好忙。”
“现在不忙了。”程湉说道，因为他终于搬回来了。
挺奇怪的。
他上学期越到期末就越想念父亲，而寒假几乎每天都和父亲呆在一起，结果他又不是特别开心了。独自在空荡荡的程宅住了两天，他反而觉得很轻松。
不过可以预见的将来，这种矛盾的状态或许又会循环。
到底是为什么呢？
颜子珩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没监控的翻墙口，他叼着圣代杯边缘，利索地踩上雕花围栏。这个位置很特别，翻过去下面有块大石头，刚好可以蹦下去。
他先跳过来，又透过围栏缝隙接过了程湉的圣代。这点高度对程湉来说不算什么，他也麻溜地翻过来。
“也可以走正门，需要登记一下，但是那边门要绕好远！”颜子珩将程湉发丝上的枯叶拨下来。
放假期间风信大学的校园里还有不少学生，不过大都步履匆匆。只有颜子珩和程湉两个大闲人才慢悠悠地挖着圣代，在寒风里闲逛。
程湉没来过风信大学，准确来说以前还在许家的时候，他的人生规划里就没有这个学校。风信在北，金柳在南，两座城市跨了上千里路。
他们顺着卵石路，走过一棵棵光秃秃的树木。
“风大还有个校区，在郊区。个别专业在那边。”颜子珩瞧见地上有粉笔画的跳房子，他一蹦一跳地踩过去。
“我们顺着操场绕一圈，然后我带你去看王八池！”
“嗯？好啊。”
条条大路通操场，但颜子珩非要领着程湉从草坪上走，因为可以路过一个小亭子。
掠过深绿的广玉兰，踩着石阶而上，八角亭里有两个人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