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颜子珩又歪过头问程湉，“你去不？”
程湉点点头。
期末考试那天又下了好大的雪。
程湉坐上司机的车，瞥向窗外。
他有点想念父亲了。
程老爷子似乎病得更严重了，父亲两个月前直接搬去祖宅住。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处理一下堆积很久的公司事务，也会和程湉玩玩游戏，之后又会再回去。
其实本来程湉也想跟去的，但祖宅离他学校实在太远了。于是他只能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这种体验和初三时不大一样。他在这里是尊贵的程家少爷，衣食住行全部都被安排好了，没有任何人会忤逆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喜欢现在的生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用再像小狗一样求欢。
但是日子越过越久，他开始想念父亲，想念疼痛和欢愉。
不过父亲和他说，等他放假就接他去祖宅住了。
两天的考试一眨眼就过去了。
十来个男生热热闹闹去了KTV，其中一个比较野的男生，大手一挥先点了一箱冰镇啤酒。
颜子珩拿了一罐，被冻得一哆嗦，又迅速将啤酒扔自己怀里，“草，好冰，从冰柜里刚拿出来的吧。”
等缓了一会儿，他才扣开拉环，畅快地喝了一大口，很爽地哈了一口气。
有这么好喝吗？
程湉好奇地眨眨眼，他没喝过啤酒，以前也只喝过一点点低度数的香槟。
“喏，湉哥喝不喝？”有个男生递给他一罐。
程湉默默抿了一口，眉头都皱起来了，很怪的味道他也描述不好。男生嘻嘻笑道：“第一次喝不惯啊？没事，啤酒就是喝多了就感觉很好喝了！”
程湉又眨了一下眼，似乎在问真的吗？
颜子珩干掉半瓶之后，舒爽地眯着眼，慢悠悠回答：“真的！”
三人小团体没一个去唱歌。
程湉不爱唱，白逸在围观旁边的真心话大冒险，颜子珩专心喝啤酒，还帮程湉点了一瓶葡萄酒。
直到有人吼了一嗓子：“不唱歌的都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三个人被迫压上游戏桌，正中央的空酒瓶在疯狂转动，恰好转到程湉这里。
规则是瓶口对准的人接受游戏，而底座位置的人提出要求。
在一众起哄的声音里，某个男生挠了挠头，“上一轮是真心话，该大冒险了！给你的最近通话列表第一位打电话，并表达你的爱慕之情！”
程湉点开了最近通话首位——是他的父亲。
上一次和父亲通话还是两周前，后来一些零零散散的对话都用的微信。
程湉通话前，竟然莫名有了点微妙的胆怯。
大概是他犹豫了太久，搞得一众小伙伴都很好奇这人是谁。
包间里有人在唱死了都要爱，也不知道是不是音飚太高了，程湉现在心脏也扑通扑通的。
这头的小伙伴对那头飙歌的男生大喊：“你他妈能不能小声点！！！”
程湉深吸了一口气，拨了电话。几声嘟嘟的盲音之后，电话接通。程湉顶着一众好奇的视线，迅速说道：“爸爸，我爱你。”
他说得太快了，不仔细听可能还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程杰能听见那头的喧闹，轻笑了一下：“宝宝，我也爱你。还在外面玩？”
“嗯。”程湉被那声宝宝说得有点脸热，不过好在包间很暗，没有人察觉。
“那你玩吧，不要回来太晚。”
程湉挂断电话，对上他们失望的眼神。
“草，给你爸打电话你怎么犹豫这么久！白期待了！”
“在座各位的最近通话应该都是父母啊！我还以为能打听到湉哥恋情！”
又有人小声接话：“你了，可能还有10086！”
程湉之后的运气就挺好，偶尔又转到两次也是伤大雅的真心话。他喝了不少葡萄酒，在闪烁的灯光下有些微醺。
但颜子珩显得喝得太嗨了，玩了一会儿游戏又跑去高歌。
程湉离开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桌，丢下一句话：“你们先玩，我去厕所。”
等程湉走到厕所时才看到维修的标牌，指示牌让他去楼下。
他去了楼下的洗手间，却只有两个隔间，还都已经有人了。虽然目前洗手间里没有旁人，但程湉还没有那个胆子在小便池方便。
他只好又回去了。
实在有点憋得慌，他又下去了两次，每次隔间都有人。
可能酒精壮胆，他真的有一种冲动拉开裤链，露出银色的CB锁，然后畅快地排尿。
他迷迷糊糊地拉下了裤拉链，门突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颜子珩还算精神，准确来说是太亢奋了。他咦了一声，“你也来上厕所啊？”
“唔。”程湉迅速给裤子拉好，“上完了，我先回去。”
他自然地走出洗手间，尽量忽视逐渐难以忍受的尿意。
聚会进行到后半段，大部分男生喝得酩酊大醉，而程湉几乎不再喝水了，如坐针毡地想再去一次厕所。
他站起身的时候，颜子珩忽然说话了：“我怎么感觉你快去了十次厕所了。”
程湉思考该回答什么，他边想边起身往外走。
而颜子珩忽然拉住他的手，似乎想借力站起来：“等等我，我也去……”
这猝不及防的拉力让程湉脚底打滑没站稳，直直地往后摔过去。
而颜子珩也一并被拉倒了，压在程湉身上，手还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玩意儿。
“这什么东西……”
如果颜子珩清醒一点，他肯定不会这么冒犯地摸来摸去。但他喝醉了，还使劲捏了捏，是一个特别硬的东西，像个……水龙头？
程湉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酒醒了大半。他勉强撑着地面，双腿不自在地往里并紧，刚刚那一摔差点漏尿。
颜子珩在他身上压着，他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颜子珩在摸他的鸟笼。
手掌将鸟笼整个攥住了，似乎还很好奇地往上扯了一下。
“嗯……”程湉溢出一声短促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