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孩子们上学,得放学后过来,上课时间比周末晚,最后一节课九点才结束。
卢彬特意开车过来接他了。
估计是纪托跟卢彬说了,卢彬的神色相当不自然,最后终于憋不住问:“星言,你没事儿吧?”
许星言认真地想了想,说:“我还行。”
可能等待的过程中,已经提前消化了所有的情绪,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真的还行。
“我想回紫檀湾拿东西。”他说。
纪托不在紫檀湾的家里。
省的尴尬了。
回到五楼卧室。
许星言扫了眼手腕上轻易不摘下来的星空表,看了许久,解开表带,把表放回表盒里,摆进橱柜。
橱柜最上面一层摆着纪托的中量级金腰带,腰带上的纯金装饰和宝石熠熠生辉。
下一层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药盒,他没吃完的小蓝片——这玩意儿纪托肯定用不上,还是带走吧。
将药盒一个个放进拉杆箱,从衣柜里一件件拿出纪托给他买的衣服,一一卷好放进箱里,拉上箱子拉锁。
那瓶“阿布扎比的日出”立在床头桌上。
玻璃瓶易碎,他不放心把它也塞进箱里,用手端着它走出卧室。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他刚要迈出去,脚步又顿住,伸手再次戳在五层的按钮上。
许星言重新冲回卧室,目标准确地一把抱起纪托的枕头,跑着出来了。
他左手拽着拉杆箱,右手抱着枕头拿着玻璃瓶,火急火燎坐上卢彬的车:“快走!”
仿佛他偷的是纪托的小孩不是枕头。
路过培训学校附近的夜市,许星言出声:“把我放这儿就行。”
他想买一个折叠床,晚上在学校的休息室先对付两天。
卢彬停下车,突然掏出一把钥匙递向他:“我两年前在这附近投资了一个小公寓,你去住吧?”
许星言:“不用……”
“别睡学校,”卢彬打断他,把钥匙放在他手里,“纪托又不是不给你工资。不白给你住,你付我房租。”
许星言犹豫了片刻,拿过钥匙:“那行。”
公寓里什么都不缺,床单被罩是新的,连空调都是节能款。
他上了一晚上课,身上发酸懒得动,想起纪托提醒他按时吃饭,他掏出手机,点了个黄焖鸡米饭外卖。
黄焖鸡米饭送到时是十点半。
晚上吃晚饭,应该勉强可以算作按时吃饭。
吃饱之后收拾屋子,拾掇他的东西,活儿干的差不多,他去洗了澡,准备睡觉。
从浴室出来,一眼看见仍躺在敞口行李箱里的枕头,许星言抱起枕头,关灯躺上床,想着还是告诉纪托一声比较好,于是摸起手机点开微信。
“那块表太贵重,我把它放回去了。”许星言摁住语音键,“那个什么……我还拿走了你一个枕头,你不介意吧?”
紫檀湾海滩附近。
感应杆抬起来,红色法拉利开进停车场。
半夜里,停车场三三两两停放着几台车。
大晚上的,沙滩上也没什么人。
纪托白天习惯沿着海边的步行道跑步,一直跑到这条路的尽头,一来一回,刚好十公里。
他已经很久没在晚上出来跑步了。
那四年在阿布扎比,训练强度高,九点不到,他就累得睡过去。
回国和许星言同居之后,他作息时间一直很规律,每天都是早上四点半跑步。
现在是十一点,往常的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和许星言看完一部电影,一起刷牙一起洗脸,或者黏在一起睡着。
他十二岁时遇到许诗晓。
许诗晓从绑匪手中救下他,教他格斗。
他二十二岁在酒吧和祝长坤见面时偶然看见了许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