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里的静悄悄的,除了值日的同学,还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校园跑道上慢跑着。
厕所就在教室旁边的拐角处,男女厕所相搁着,此时的厕所里边有点昏暗,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从墙上用来透风的窗照射进来。
蔺词洗抹布的速度快了一些,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很怕黑。
“啪”的一声响,厕所里彻底陷入了黑暗,门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厕所门口,赵可心三人看着栓上的门,嘴角上扬,满脸坏笑地转身走开了。
王雅丽:“可心,这样真的不会出事吗?”
赵可心:“能出什么事,不过是关了一晚上而已,谁让她惹到我了,一副贱皮子的模样,乱勾搭人。”
林思琪翻了个白眼,说:“对啊,雅丽,你这是在担心她?”
王雅丽赶紧举起双手,在脸上交叉摆动,紧张的说道:“我没有,我就是担心可心,怕她去李老师那告状。”
赵可心瞟了一眼王雅丽那慌张的脸,冷笑一声:“呵,怕什么,我爸爸年年给学校捐钱买实验器具,我爸爸和校长的交情还是可以的,就凭一个小小的老师,能奈我何。”
林思琪:“瞎担心什么,我们可心关系硬着呢,咋们之前把班级里的一个女同学打的退了学,学校都没说处分开除我们。”
“现在不过关了她一晚上,她应该感恩戴德,对比之前惹了我们可心的那个女生,她算轻松的了。”
“谁让她不识趣,惩罚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
赵可心和林思琪轻松的说着,仿佛这只是一场关紧要的事情。
像审判官似的轻易地给别人安上罪名,私自定下了惩罚。
蔺词用力拍了拍门,大声喊道:“赵可心,开门放我出去。”
“赵可心,林思琪,王雅丽,你们给我开门。”
“赵可心……”
她听着她们越来越远的说话声,靠着门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腿,脸紧紧地埋在膝盖上。
心跳声,扑通扑通的越跳越快,她仿佛再次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个晚上。
那天下着暴雨。
娇小的蔺词正双手捧着一碗鸡蛋面,从厨房里出来,轻轻地放在餐桌上。
上边放着几片青菜和一个煎好的鸡蛋,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时的门突然被人暴力的从外边踹开,喝得醉熏熏的蔺宏成走进屋子,对着小小的蔺词就是一脚。
脸色狰狞,满身酒气地对着蔺词破口大骂,“该死的贱人,和你那婊子妈一样,见老子生意失败就瞧不起老子,还给老子带绿帽。”
蔺宏成用力地一脚把小小的蔺词踹倒在地,愤怒地说道:“臭婊子见老子没钱了,就勾搭上了别人,见钱眼开的娘们,区区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最后,离了婚又怎么样,她依旧跟过老子,破鞋一个。”
“你那贱人妈离开前,塞给你的那张卡呢,你藏在哪里了。”
蔺词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挨打了,她忍不住痛呼地祈求:“爸爸,别打了,我疼。”
“不想继续挨打就说,卡藏在哪里了,臭婊子,他娘的贱人一个,居然给老子戴绿帽,还留下个拖油瓶。”
“你不是想上学吗,卡给我,老子把户口给你,这样你就可以上学了,怎么样。”蔺宏成似乎踢累了,对着蔺词诱哄道。
“在……在窗户的那盆花里。”
或许是想去上学的心,又或许是害怕再次挨打,蔺词说出了那张卡的下落。
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是花盆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蔺宏成急冲冲地从楼上下来,拎起小小的蔺词,一把拖出门外。
“以后这里就不是你的家了,去找你那婊子妈去。”
蔺宏成把个人户口本扔到了地上。
门被关上了,蔺宏成的身影渐渐地被大门隔绝。
天很黑,雨很大,蔺词躺在地上很快被雨淋湿了一身。
她颤抖着身子,捡起地上的户口本,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一晃一晃地转身离开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