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晚为许愿交织的双手放回膝盖上,静静地旁观这场闹剧。
“这能完全怪我吗?”喻瀚洋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又不知道那笔钱那么着急用,这不是已经想办法补上了,又没耽误你事情,我说你们nV人就喜欢揪着小事情不放,你跟人家客户好商量说延期两天别人肯定……”
石云雅赶紧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住嘴别在孩子们面前丢人现眼。
她思来想去发觉能想出来的骂人方式都说了个遍,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扎进书房里,喻瀚洋急忙追过去,看也不看客厅里的nV儿。
嘻嘻哈哈的氛围被打断后便没有人再重新开启话题,大家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尹思恩起身去关灯,这次她bJiNg准地找到了按钮。
客厅只剩下蜡烛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忽然被摁下了静音键,待喻舟晚重新坐正,在一个圆脸nV孩的带领下,众人才重新活跃起来,唱着不整齐的生日歌催促喻舟晚吹蜡烛。
喻舟晚闭上眼,烛光下她许愿的神情是如此虔诚。
我心不在焉,竖起耳朵,怎么都听不见书房里那俩人隔着门在商量什么。
JiNg致的蛋糕被塑料刀分得大小不一,巧克力雕花洒的到处都是。
他们计划在切完蛋糕后玩一把狼人杀和U诺牌,一个胖胖的nV生突然站起来说要走,游戏没进行到一半,其他人陆续离开。
喻舟晚想陪他们下楼,却被他们以结伴同行需麻烦为由拒绝了。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卡牌,还剩下不少蛋糕,喻舟晚把它打包好放进冰箱里。
“下次还是出去生日过b较好嘛,”看出她不悦的神情,我缩在沙发里,手叉在后脑勺上垫着,随口打哈哈似的说道,“找个快餐店或者N茶店?”
喻舟晚没搭理,把盘子里的蛋糕一GU脑全丢进进垃圾桶,包括她自己的那份。
“之前一直是在外面,找个餐馆,然后吃完饭去玩,看电影逛街什么的,”喻舟晚一边清理地上的碎屑一边回复我,“只是我想,毕竟是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所以在家里的话会更适合聊聊天说说话。”
我端着自己那份蛋糕,叉了一口水果馅。
“而且妈妈和我都说好了她今晚不会回来太早。”她望向墙上挂钟,现在还不到八点,“你说,他是不是动了公司里的钱被抓包了?”
我见怪不怪,咬着叉子,歪头看了喻舟晚一眼:“肯定啊,他以前就经常偷拿我妈的存折啊,拿着买彩票和双sE球,钱多了就去g炒GU之类的。”
喻舟晚从没见过人能有多烂,我是见怪不怪的,要是刚才指责喻瀚洋的是杨纯,他早就抡起拳头把她打个半Si了。
不过要是石云雅一味迁就他,她离成为下一个杨纯就不远了。
“你妈妈她……”喻舟晚上嘴唇咬得发白,“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才……”
“心脏病,”我想起储物箱里乱七八糟的药方和折成小方块的Si亡通知单,“心肌炎转急X心梗,没救回来。”
“她一直都心脏不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我反而心中毫波澜。
“差不多吧,不过是生了我之后才严重起来的,之前是轻微的心肌炎。”
“那他呢,我是说……爸,”她说出这个字尤其费力,“他……”
“他以前对你和你妈妈很差吗?”
“他?跟个Si人没区别,”我把沾着N油的纸盘扔进垃圾桶里,冷冷地说,“他拿我妈买药的钱出去逍遥自在,我巴不得他永远不回来。”
喻瀚洋不回家时杨纯会搂着我看电视讲故事,他回家只会带来杨纯休止的惨叫。
也就石云雅把他当个宝贝惯着,等着瞧吧,心疼男人没有好下场,我心想。
“你相信他会改悔吗?”
我问喻舟晚,她不回答,视线从我的脸上飘向脚尖。
“算了,你相不相信都不重要,你妈相信就行,她超Ai。”我讽刺地说。
喻舟晚人生的前十几年从来没有给“爸爸”这个角sE腾出位置。
某天他突然作为一个家庭的重要人物在生活里占了一席之地,并且夺走了妈妈的注意力,让她在家里也有种散不去的陌生感。
即使对方刻意对她很好。
书房的门打开,石云雅仍然是愠怒的神情。
“老婆我了,”喻瀚洋砰的一下跪在地板上,SiSi抱着石云雅的腿,“老婆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道了,我真的是犯蠢了,我猪油蒙了心才犯蠢弄这么大的漏洞。”
石云雅甩开他,他抬手给了自己响亮的一串耳光,跪到地上痛哭流涕砰砰磕头。
我凝视着他的脸,心中顿时毛骨悚然,因为他打完杨纯后也会像这样突然跪倒在地开始忏悔认。
喻瀚洋转头望向我,我所畏惧看好戏似的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