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时间过得很快，在李致忱觉得天气最热的时候，两家的长辈终于结束旅游。
他们回来的那天，乐美将自己落在李致忱家里的东西都搬了回去。李致忱没拦，眼神却一直在说舍不得。乐美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关上门的时候，让他赶紧回家，别傻傻站在她家门口晒太阳。
下午的时候，李致忱的父母到家，李致忱被问这段时间在家里做了什么。
李致忱坐在沙发上，细思最近的生活，“打游戏，打篮球……”
见父母脸色难看，他补充道：“也学习了。”大概学了点。
他妈问：“生日那天怎么过的？”
“和同学吃饭。”……生日那天，还有小丑女给他庆生。
他爸又问：“乐美呢？”
李致忱心脏一缩，一下没懂他爸是什么意思，甚至脑子短路地以为他爸发现了他和乐美之间的关系，“什么乐美？”
“我说你生日那天，没请乐美吃吃蛋糕之类的？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他爸妈都知道他和乐美已经不对付好长一段时间了，他们没有要求李致忱一定要和乐美好好相处，但还是叮嘱过他要做好面子功夫，相处不来可以，但绝对不能给人甩脸色，至少要保持基本的体面。
蛋糕？李致忱想起他生日那天根本就没吃蛋糕。
“哦。吃了。”他吃了乐美。
“这还说得过去。”他爸这样说。
李致忱关心了两人的旅程，三人聊了一会儿后，他妈催他去换个衣服，“待会儿要跟乐美她们一家一起出去吃饭。”
李致忱什么都没捕捉到，只听见乐美的名字，“什么？”
他们家以前也经常和乐美家一起吃饭，李致忱以前不大情愿，总是被父母强拉出去的，如今他和乐美的关系变了，他的态度自然也变了。他期待又紧张，想见乐美，又苦恼长辈在场他和乐美应该要怎么相处。
“和她们家一起吃晚饭。赶紧去换一下衣服，一身汗臭味。”他妈嫌弃道。
李致忱低头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臭倒不至于，只是的确有些味道。
他乖乖上楼换衣服了。和父母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乐美一家，他们也准备出门，互相打过招呼后，两家人上了车，一前一后地行驶着。
李致忱走进包厢，发现乐美一家已经落座了。乐美左边是她爸，右边是她妈，李致忱纠结片刻，决定坐在她对面。他爸妈分别在他身边坐下，两家长辈和和融融，包厢一下就热闹起来。
长辈们在饭桌上讲述他们在旅程里的见闻，回忆深刻的事，四人讲得面露红光，十分激动。李致忱和乐美安静坐着，低头吃饭，只有在长辈喊他们的时候，才会附和上一句。
李致忱看着对面的乐美，心里痒痒的，她就坐在离他一米的地方，离得很近，他却不敢大方看她，偷偷摸摸瞄上几眼，心跳就会快得不成样子。
不过乐美就和过去没什么差别，行为举止都很正常，落落大方，偶尔和他对视上也很平静，一点没露出马脚。
李致忱佩服乐美的心理素质，又觉得两人在父母眼皮底下眉来眼去像在偷情，于是耳朵都在发烫。
李致忱他爸看向身边的李致忱，突然想起他们在旅行过程中碰到的一个男高中生，他和李致忱一样大，个头也和李致忱差不多，那高中生性格外向，帮了他们不少，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叫得可甜。
他们四人都很喜欢这孩子，拉着他聊东聊西，便了解到他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女友，那女孩学习很好，就算早恋了成绩也没掉，稳稳当当占着年段第一名，她甚至还有余力地帮着男孩提高成绩。
他们第一次听到早恋还不掉成绩的事，觉得新奇，便多问了两句，男孩说现在高中多的是谈恋爱，一起进步的情侣比恋爱掉成绩的情侣多。
他们作为父母，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孩子还小，离那些情情爱爱也远，平时也不会过问这些事，直到听了男孩的话，他们才意识到高二升高三的“孩子”早就不再是孩子了。
他们远比想象中成熟。
许是喝了点酒，李致忱他爸也有点上头了，开玩笑一般打听着桌上两位高中生的情况。
“我这次在路上碰见一个男高中生，人家和女朋友谈了两年了，成绩提高了五十分。你们俩，在学校有谈朋友吗？”
李致忱本就紧张，听到他爸这么问，心脏怦怦跳，眼神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对面的乐美回答：“叔叔，没有呢，你想多了。”
听她这么说了，李致忱跟着，“爸你胡说什么呢。”
他爸看向他，不肯相信：“得了，说乐美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我还相信。你？”
李致忱被他爸数落得耳根子滴血。
他抽空看向对面的乐美，她没看他，只是低头看手机。
他心痒痒的，给她发消息：“我爸喝醉就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乐美才回复他：“没事，而且我们也没说谎。”
看到这行字的李致忱愣了一下，琢磨着乐美是什么意思。
没说谎？所以……在她看来，她没在和他谈朋友吗？
得到这个结论的李致忱彻彻底底僵住。
他望向乐美，她表情异，正用筷子夹桌上她喜欢吃的菜。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逗他，那她是认真的？
他低头在手机上打打删删，最后留下一句“什么意思呢，你觉得我们没在恋爱吗？”
他对着这句话看了好久，却迟迟不敢发送。
他害怕，怕发送出去后，乐美会奇怪地反问他：难道我们在谈恋爱吗？
李致忱回想起和她缠绵的这几天，他们的确是不停地在说喜欢对方爱对方，却也从没确定关系，给对方一个确定的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