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蔺老师去他家家访那天起,他父亲接到了一个电话,回家后面色灰败,一副死相,梏奴就感觉不对劲了
以往每次父亲母亲回来,虽然说不上开心但是也不会有这副绝望的神情
后来被蔺老师接走照顾,大半年来断断续续会传出一些梏氏集团快要破产的消息,梏奴虽然很恨他父母,但是也不希望家族流传下来的企业就此破灭
时下正值隆冬,黑黑的夜幕下只剩梏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灯旁
男孩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裹在帽檐周围的一圈浅灰色绒毛里
他依稀记得小时间他其实过得很幸福,爸爸总把他架在脖子上笑着奔跑玩耍,妈妈总会在他跌倒了哭泣时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扶安慰
可是随着他长大,父母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渐渐对他只剩冷漠与打骂
眼眶中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鼻头发酸
梏奴只感觉心脏像被揪住,窒息般的痛楚随着潮水般的回忆铺天盖地袭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蔺老师
“喂,梏奴,今晚和同学玩得怎么样?”
电话一旁传来温柔恬静的女声
蔺稔在家里按耐不住自己心中越积越多的不安,只能给梏奴打去电话
梏奴压了压喉间的涩意
“一切都好蔺老师,别担心了,我同学叫我去切蛋糕呢,您快睡吧”
蔺稔只得作罢,看着挂断的电话,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不减反增
于是拨打了岑雍的电话
半年来因为梏奴治疗的关系,和岑雍的联系日益增加,现在她差不多和岑雍是异性好友了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蔺稔,怎么了?”听得出岑雍已经睡了,被吵醒后的嗓音低哑磁性
“今晚梏奴去朋友家玩了,我不知道怎么了这心里面一阵心慌…你说不会出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默了默,一阵起身穿衣的窸窣声传来
过了两分钟,岑雍把手机拿在耳边,突然问道:“梏奴知道梏氏破产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昨天梏奴看着人状态不对劲,但是今天又好了,我没想那么多”
蔺稔急得声音带了几分哭腔
岑雍在一电话那头安抚
“别急,你现在在家等我”
……………
岑雍开车来到蔺稔楼下,给她发去消息
蔺稔随便裹了一件灰色长羽绒服就下楼了
急急忙忙打开车门坐下,蔺稔侧过头看向岑雍,眼中闪着的泪花被男人清清楚楚的看到
“岑、岑雍,我还记得我送梏奴去朋友家的路线,我们现在去找他吧”
女人声音发颤,急得哽咽,眼角通红
这么些日子,她和梏奴朝夕相伴,早就把他看作亲弟弟了
她也可以感受到梏奴满心的感激和善意,知道她有胃病,每天都会早起给她做早饭,提醒她少吃辣的,会让她早点休息,因为愧疚会主动承包家务即使她再三强调不用,梏奴这样一个懂事善良的孩子,让蔺稔感觉越发心疼,她甚至都给父母提过想把梏奴的户口安在他们名下,她负责扶养
她想要梏奴过得幸福再幸福一点
岑雍看着女人心慌着急的样子,内心的一根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伸手拭过蔺稔眼尾的泪,动作轻柔
“别怕,我陪着你”
二人开车前往目的地,到那儿的时候却被主人家告知梏奴早在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蔺稔只感觉脑袋“轰”的一阵炸开,险些站立不稳,幸好一旁的岑雍稳稳扶着
蔺稔连忙掏出手机,给梏奴打了过去
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