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了,具体是多长时间呢?如果从那个惊天动地的夜晚算起,那么整整有十一年了吧。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这张几乎没有大改变的脸,脑子中浮现的是十一年前狼狈又绝望的他和她。
阴差阳的缘分让他们牵扯在一起,却又不曾善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们因交易走在一起又都纷纷违背了承诺,这一切就像梅林的恶作剧,趣又荒诞。
“或许,你该向我解释一些事情。”
“你是指什么?”伊尔贝特将带来的黄油啤酒放在桌子上,听到这话手不由得一抖。
“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那个人死了,战争也已经结束,回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撒谎!”斯内普冷漠地抬起眼睛,缓缓将袖子挽了起来。
“你不会不清楚情况,他随时都会回来,而且有危险的并不只有他。”
因为常年被衣服遮挡而显得格外惨白的肌肤上赫然存在一个浅淡而生动的印迹,是一只大张着嘴巴骷髅头,如果细看还会发现那条舌头样的东西竟然是一条眼神冰冷的蟒蛇。
伊尔贝特失神地看着它,再也法维持淡然自若的模样,真正经历过那个黑暗时代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标记,它是存在于手臂上的见证,也是篆刻在了所有人心里的梦魇。
断臂残肢,恐慌暴乱,生不如死,还有随处可见的鲜血和不曾停止的失去与折磨…
“在哪里不危险呢?我总不能一辈子把她拴在我身边。”伊尔贝特神色暗淡,“既然一定要入学,那么邓布利多显然比其他人更可靠。”
“但他也最可能发现一些事情。”
“是这样,没,可我没有其他选择了。”伊尔贝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出惊人道,“另一个原因是你。”
“我?”斯内普语气有些讽刺,“我不认为我有这样的魅力。”
“严格来说,是你的魔药天赋。西弗勒斯,当初事发突然又要瞒过他的眼睛,在没有其他选择,我们情急之下用的药有问题。”
“不可能,从庄园出来以后我们就做过检查。”斯内普身体前倾,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魔力暴动以后,那药的副作用才显现出来。她必须每年生日的时候喝下同样的药水,直到成年,否则她的大脑会受损,我们想隐藏的东西也会浮现出来。”
伊尔贝特耐心的解释道,苦涩的意味从嘴角弥漫开来。
“我能相信的人不多,这些人里具有高超魔药天赋的人也屈指可数。在琼去世以后,我只能回来。”
“别说得那么好听,我只是恰好是当年的知情人而已。其实你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但却不信我一定会帮你,所以那个小鬼才会对我有异于寻常的亲近信任。”
斯内普何等聪明,只这么一提,他就想明白了潼恩为什么不再拥有克莱尔家族与生俱来的天赋,又为什么明明一岁半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了,但再见面却如此热情包容,仿佛真的是一直长在他身边的好女儿一样。
“论你信不信,我并没有刻意引导过她。潼恩需要父亲,而你是她唯一的父亲,仅此而已。”伊尔贝特说道,“我想我也不需要证明信任,你能成为她的父亲,就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