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莱莱的药不能断,姜理叹口气,他得多赚点才行。
下午一点半,姜理送完手头的最后一单,准备吃点儿东西,胃里实在饿得不行,就找了个小超市买了个三块钱的面包。
超市外有人在喊:“谁的车啊?赶紧骑走。”
姜理连忙跑过去,“对不起,是我的。”
“别停在这,影响我卸货。”
姜理不停道歉:“好的,我马上走,不好意思啊。”
姜理骑车离开,随便找了个角落休息,把手里的面包吃了,然后接着送单。
下午四点,是姜莱放学的时间,姜理刚好空闲,他准备去接姜莱回家,在去之前给姜莱的小手表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门口等,姜莱说好。
姜莱出校门是四点十分左右,他很乖地靠着传达室的墙等姜理,书包在他身后,两只手攥着书包带子,低着头看鞋尖发呆。
“等谁呢?”
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姜莱视线慢慢往上移,男人的裤子和外套都是黑色的,还戴着黑色的口罩,鼻梁上架了一幅眼镜,碎发遮住了一点额头,看不清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样子,但姜莱又觉得熟悉。
“叔叔你好,你是找我吗?”
男人蹲下身,把口罩摘了下来,唇边勾起一抹笑,“还记得我?”
姜莱感到自己的心脏狠狠一震。
小嘴微微张开,爸爸两个字含在喉咙里终究没说出口,姜理告诉过他,虽然这个人是爸爸,但他们跟爸爸没有关系了,所以他不可以喊,他得听妈妈的话。
姜莱惨白着脸,缓了好一会儿,喊他:“叔叔。”
“你叫什么名字?”
“姜莱。”
“姜莱......”钟宴庭轻声重复了一遍,重新把口罩带上,“看来没忘记我,你不怕我?你在等姜理?”
姜莱心想,他当然不会怕爸爸,爸爸的模样在他心里跟妈妈一样,他都是不会忘记的。
“嗯,妈妈说他会来接我。”
“他每天都来接你?”
“不是。”姜莱的眼睛跟姜理很像,圆圆的,瞳仁又黑,看人的时候很乖,像小动物,“妈妈有空的话就会来,忙的时候我就自己回家。”
“你自己?”钟宴庭皱眉,思忖着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怎么回家,就听着姜莱说:“走回去的,家里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你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钟宴庭记得他那小侄子,总要人陪,而且懒得出奇,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他实在不太能够相信,姜莱这么小就自己上下学了?
“你多大了?”他也就是随口一问,他跟所有小孩儿都是这么说话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也没别的能问。
“八岁。”
钟宴庭看着姜莱稚嫩的脸,不确信地凑上前去,“多大?”姜理不是说他孩子七岁吗?
“叔叔,我八岁了,今年上二年级。”
钟宴庭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姜理在骗他。
十七岁,延迟分化成Oga,怀孕,现在孩子八岁,他跟姜理发生性关系那年不就正好十七岁吗?
“叔叔?”
钟宴庭若有所思地盯着姜莱,像是想要从那张小脸上看出什么来,伸出手,略显僵硬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姜莱没有躲,任他摸,“叔叔,你怎么了?”
“你见过你爸爸吗?”
姜莱愣住了,眼睛看着钟宴庭,里面像是有两颗星星,然后很轻地摇摇头,“没有。”
钟宴庭的手离开姜莱的脑袋,下半张脸被口罩遮住,姜莱只能看见他低垂浓密的睫毛。
“莱莱!”
是姜理的声音。
“妈妈!”姜莱朝姜理扑过去,“你来啦?”
姜理看见了蹲在地上的Apha,防备拉着姜莱后退,小声说:“不是让你不要跟陌生人讲话吗?”
这个点学校门口人很多,车也不少,姜理从远处就看见姜莱小小的身体几乎淹没在人海中。
“妈妈,他......”
姜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咱们走了。”
“走什么?姜理,你没看见我吗?”
姜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不然怎么又听见钟宴庭的声音?
“姜理。”
不对,好像真的是钟宴庭。
周边嘈杂的鸣笛声跟人流声将他淹没,他看着戴着口罩的Apha起身朝他走来,跟那天在会所见到的时候穿的一样,像是生怕被人认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姜理脑子仿佛短路了,“你家也有孩子在这里上学吗?”
钟宴庭挡在他面前,一声不吭,姜理牵着孩子往后退了两步,“那我们先走了。”
“我允许你走了吗,姜理,我是来找你的。”
姜理呆愣着,还是没想明白,钟宴庭来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