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大哥携着几人回到家中。
“吕师,李师,张知县,这是舍弟乔朗,唤二郎便是。”
一人作官员打扮,另两人身着朴素,一位手持拂尘,另一位头戴道冠。几人冲林轩微微点头,林轩抱拳回礼。大哥与那官员不停的讨论着什么,良久之后。
乔松在方桌上摊开地图,手指着一处。
“灵君山高耸入云,地势险峻。其三面环山,一面背水,山林中又时有恶瘴,阻挡视野。若是人多进入,这登山难度是其一,其二便是人群易散,此时若是落单遇虎,只怕凶多吉少。”
“大人所说不,灵君山老虎数量至少不低于二十只,听闻其体型大如牛,双目猩红,不似寻常猛虎,更像是妖物作祟。本官之前所派甲士竟一归还。这才请得二位仙师坐镇,若万一真是妖物,还请二位仙师不吝出手。”
张知县向二人行一礼,二人施施然接受。手持拂尘那人拂尘一甩,淡然说道。
“这灵君山灵气充足,便是有妖也不足为奇,只是本次行动并非司天监派遣,其中厉害本师便不多言了。只是这报酬?”
“仙师放心,这灵石定当如数。”
张知县从怀中摸出两块指甲大小晶莹剔透,淡淡发光的石头放到桌子上。那头戴道冠的男子立即伸出手拿了一块去。
“这瘴气本师便先出手替你破去,其他事情届时再说。”
男子将那灵石打量一番后幽幽开口。
“时候不早了,小院尚有几间客房,还请张大人和二位仙师委屈一晚,我们明日寅时一刻动身。”
几人告辞前去客房,乔松将林轩留下。
“二郎,此番除虎为兄征召了民间壮士一百五十三名,张知县携甲士八十六名,又有熟悉灵君山猎户十二名,杂役若干。决定起先用火攻,而后以四十人一小队进入,留一队在外接应。为兄将你安排在甲队,第一批随为兄入山,你可有意见。”
“没有没有。”林轩连忙摇头。
“你切记跟紧为兄,另此物为枭烟,即使夜空中燃起方圆三公里也清晰可见,若你不慎与队伍走失,可燃着此烟,有人会来寻你,切记,小心行事。”
林轩接过一截好似竹子的枭烟。大哥面露疲惫,向林轩挥了挥手。林轩走出门向自己屋子走去。淡淡的月光,寂静的院落。林轩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一时不知是现实,还是在梦中。一侧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小娘子探出半个头来轻轻唤着。
“二郎~”
佳人在侧,林轩辗转难眠。小娘子靠了过来,林轩嗅到鼻尖的香气,心猿意马。小娘子紧紧贴着林轩,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林轩脑袋。林轩刚准备有所动作,不想被一把推开。
“二郎,明日还有要事,你就留着体力~”
公鸡不知鸣了几次,林轩一直似睡似醒。只觉得被人推搡。耳边还有声音传来。
“二郎,二郎,快醒醒。”
林轩睁开眼,窗纸外火光照耀好似白昼,三两下穿好衣服,推门出去。只见为首几人正是大哥与那张知县和两位仙师。此时小院中黑压压一片人已落脚之处,只有中间留着些空当,不知是谁递过来一碗水。林轩正觉口渴,一口喝下只觉口中冒火,辛辣比,连连大声咳嗽。身边那人貌似个老兵,面颊一道斜拉的刀疤,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出发!”
大哥一声号令,随着噼里啪啦一阵摔碗的声音,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口走去。远方有火光和浓烟。那一片高耸如云的山脉,正是灵君山。行进约莫两刻钟,队伍来到灵君山下。此时有一群人正在往之前燃烧的木柴和草堆上面浇水。滚滚的浓烟顺着风向往灵君上直冒,山上不时传来凄厉不知为何兽的尖叫,更时不时传来几声呼啸。众人不汗毛直立,瑟瑟发抖。
“甲队,入山。”
等到那烟不再冒出来,天色也有了一丝白,大哥命令道。
“后生,你这手寸铁,莫非是要空手打虎不成。”刀疤老兵拿着剑柄戳了林轩一下,林轩吃痛咧着嘴看众人身着甲胄或持刀或持斧,再看自己一身布衣两手空空不由几分窘迫。老兵努了努嘴,林轩赶紧来到杂役旁领了一身藤甲,一把短刀,一柄长矛。而后跟上老兵,一行人向山上进发。
山上的气味着实不好闻,再加上攀爬和山中湿热交加的空气,这衣服粘稠着仿佛行走在泥沼中。林轩只觉得自己的肺部像个破旧的大风箱,光是呼吸就费了好大的力气。背靠着一棵树,林轩接过老兵的皮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众人行了三刻,别说老虎,就是一只鸟都没有,乔松命众人稍微休整。
“后生,我看这打虎一事并不简单。待会万一出事了,你可得拼了命的跑。”
老兵盯着地面,面色低沉。林轩看去,只见是一个深坑,细细看去,这又哪里是什么深坑,这半米的大小,分明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可如果是动物,一只脚都如此大小,那整体又是什么样的巨物。越想越不寒而栗,连疲惫都减轻了不少。
“吼~”
“戒备!”
这吼声仿佛响在耳边,当下便有几人昏厥了过去。前方有兵器交击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