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尚有一丝清醒，耳畔仿佛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听不见琥珀急急的一声“大人”，也听不见县令的哀嚎。
方书死死的抓住楚瑾胸前的衣襟，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道:“你究竟有没有……”
这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方书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楚瑾顿了一瞬，他明白方书想问什么。
你究竟有没有骗我？
有吗？
楚瑾打横将方书抱起来，冷面吩咐:“叫大夫！”
暗卫领旨:“是！”
此刻没有人去管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门口的县令了，县令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多亏了太傅，让他捡回一条小命。
县令回过神，赶紧吩咐:“把城中最好的大夫请过来！快去！”
凉城中最好的大夫被请过来，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就被推去给方书把脉。
半柱香后，大夫面色凝重:“这位大人身体尚有余毒，一时气急攻心，脉象紊乱不已。”
一旁的琥珀急忙问:“那，那该怎么办？”
大夫起身道:“草民现在就开两副方子，拿去喝了。以后万万不能再刺激了，一定要温养身体才行。”
琥珀领了方子，连忙拿去煎药去了。
人一走，屋中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方书和神色不明的楚瑾了。
暗卫细心关上门，跳上屋檐放风去了。
楚瑾摸着那张毫血色的脸，轻声叹了一口气:“太傅，你怎么就不听朕的话呢？”
屋中人回应。
下一刻，楚瑾冷声道:“给我去查，今晚的是什么人。往宫里查。”
暗卫的声音透过屋檐传来:“是！”
这边昏迷的方书，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从攻略者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不知身处在哪个空间里。
前方亮起一道白光，看不太清楚。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系统最近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
方书按了按眉心，有些头疼。
楚瑾弑兄上位是事实，也是后来方书加入大皇子阵营的一个原因。
今晚的人也是大皇子派来警告的，警告方书跟在楚瑾身边是否正确。
故事走向一直在发展，方书却觉得自己越来越犹豫了。
在第一个世界里，他攻略叶孟舟，几乎是毫不迟疑。他本身就是一个演员，演戏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而在这里，他对楚瑾却犹豫了。
虽然是攻略任务，但是方书初到这个世界来，楚瑾就是跟在他身边长大的。
人非草木，孰能情。
方书起初还能当做游戏一样闯关，可是现在相处时间一久，身边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了，他难以下手。
系统察觉到他的情绪，用冰冷的机械音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回去吗？”
这句话疑提醒了方书，论如何，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已。只有攻略楚瑾，他才能回去。
方书将额前的碎发向脑后拨去，双眸精光果断:“当然，送我回去吧。”
系统沉默片刻，将他从这个空间送了回去。
就在方书离开这个空间后，数据空间里忽然传来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