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儿感觉自己被水鬼拖入了水底,早已窒息,极度虚弱。
但忽然,他恢复了呼吸。
浑身仿佛被掏空,没有一点力气。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有一种被榨干的感觉,异常的干渴。
脑袋更是浑浑噩噩,什么都不记得。
“你是谁?”
“你在干什么?”
朱三儿的声音,有一点惊恐。
他的不远处,一个刺猬头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小刀干着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
用小刀插入一个人的身体,削出一块一块带血的肉来。
朱三儿定睛一看,那被削的人,不是云野吗?
此时的云野,似乎陷入了昏迷,脸上是极其痛苦的扭曲表情。
朱三儿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一把拉住刺猬头男人,恳请道,“别,别吃他!”
牛叔不耐烦的一挥手,将朱三儿甩飞,“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我哪里在吃他,我在救他!”
朱三儿摔了一跤,爬起来,看了一会两人。
发现刺猬头男人其实在割掉云野胸腹处受伤的腐肉。
“他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朱三儿凑过来,又问道。
牛叔头也不回。
这臭小子,被邪秽伤了身体,还大咧咧的不当回事。
拖得越久,邪秽的污染力量入体,会损毁根基,玷污资质,甚至将他变成新你邪秽。
牛叔手脚麻利的将所有伤口的腐肉割掉,直到鲜血直流。哪怕是受到污染的内脏,他也毫不犹豫的切掉。
云野已入脱胎境,即便内脏受损,只要不是大块切割,吃些专门的灵药,也能恢复如初。
手上动作不停,牛叔抽空问朱三儿,“你怎么回事?还记得什么吗?”
朱三儿摇了摇头。
“那你最近的记忆是什么?”
朱三儿想了想,“我正往地窟的出口赶路,忽然脸上糊上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后面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牛叔回头,盯着他,确认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朱三儿被牛叔盯着,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栗,似乎一切都法隐瞒。
“我,记不得了。”
牛叔这才收回目光。
心道,算你命好,要是你有云野的战斗记忆,那只有把你灭口了。
月瞳绝对不能暴露。
牛叔继续给云野疗伤,淡淡道,“你被邪秽寄生了,还攻击我们。我并不想管你,但这小子说认识你,不忍看你变成邪秽怪物,所以……就这般模样了。”
“啊?!”朱三儿吃惊不小。
“这么说,他救了我的命。前辈,他,他没有生命危险吧?”
“嘿,有我在,自然死不了。”牛叔将云野的身体扶起盘坐下来,掏出一把丹药塞进他的嘴里。
要是没我在,那就死定了!
牛叔单掌印在云野的胸口,一股白色的蒸汽缓缓透过他的手掌渡入云野的体内。
同时,一些粘稠的黑色的不明物质从云野的毛孔之中慢慢渗透出来。
朱三儿好奇道,“你用的不是灵力,这白色的蒸汽是什么?”
牛叔另一只空出的手随手一挥,一股磅礴的风力直接将朱三儿掀飞。
只听牛叔吼道,“他妈的有没有点眼力劲,没看见老子在忙吗,叽叽喳喳,叽叽歪歪的。”
“搭理了你两句,你还没完没了。”
“滚远些,别烦老子。”
朱三儿没能再爬起来。
他感觉体内有一股很乱,很不祥的力量正在吞噬自己。
让本就极度虚弱的他,愈发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