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从没想过,安之毕竟是个孩子,是孩子就有不开心不如意的时候,怎么可能时时刻刻懂事呢?
再细细去想,自己改嫁,产子,搬来京城,安之是真的没有意见吗?
如果有意见,那她是怎么笑着接受这一切的?
她的不开心不如意,都是怎么排解消化的?
想到此,云燕蓉愣是在深秋惊出一背的细汗。
因为女儿足够懂事,她到底忽略掉了多少本该关注的事情。
“英和,我……”
云燕蓉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无措看向丈夫:“我一直自诩是个好母亲,我尊重安之的意愿,从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我允许她自己管理钱财,允许她独自出门,我觉得这样就够好了。
我从未想过安之懂事的背后,竟是在默默吞咽委屈。
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尽责了?”
周英和将她圈在怀中安慰:“你也是第一回当娘亲,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够好了。
且安之从小就比同龄孩子聪慧,她不哭不闹,咱们下意识就会疏忽她,这也……
总之,咱们以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争取不再让安之因为懂事而受委屈。”
云燕蓉问:“那眼下这件事情可怎么办?”
封院子的命令是婆婆下的,她封了所有姨娘庶子的院子,无疑是正式开始了嫡庶之争。
安之和其她姑娘被迫属于两个阵营,她们的关系势必会受到影响。
周英和沉吟半晌才道:“院子肯定不能一直封下去,影响不好。
但咱们也不能去找娘,毕竟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的儿子着想,咱们不能伤了她的心。
明天我去找爹,跟他商量一番,我眼下有个想法,看爹能不能同意。
如果同意,眼下这个困局就能顺利破解,并且也不会对安之的交际圈造成多大影响。”
云燕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多关心安之,尽可能别让她将委屈往肚子里咽。
第二天晨起,周英和便去了演武场,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他爹。
他到时,他爹已经满头大汗,显然是已经练了一会儿。
看那拳法就知道,这会儿心里正憋着气呢。
“爹,您歇一下,我有话要跟您说。”
周正浩仿若未闻,将一套拳法打完才停下来。
他站在台上居高临下问:“什么事?”
“您下来,咱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再跟您说。”
周正浩不情不愿地从高台上跳下,往澡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