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在陈柏臻与自己之间的兔子没多久就被他揪出来,和之前一样,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他温暖的身体紧紧贴住李允,手搭在背上,看得出来很累,没多久就真睡了下去。
李允原本并不是那么困,但在他的臂弯里也逐渐感到倦意。
又是睡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允自然而然地睁眼,陈柏臻就睡在不远处,正对着自己。
胸膛一起一伏,平稳又有力。
李允盯着看了有一会,像是陷进了一个怪圈,瞧见陈柏臻的胸膛就回忆起那晚他抱着自己过马路的模样。
于是,和这几个清晨一样,李允尝试着往他怀里钻。
脑袋顶到他胸口处的衣料,李允蹭了又蹭,反复在找那晚似曾相识的感觉。
腰间忽然一紧,陈柏臻的手搂了上来。
李允吓得身子狠狠一颤,人被他不断往怀里塞,那股强烈的紧迫感再度袭来。
陈柏臻缓缓睁眼,待把李允整个人搂进怀里后,将下巴搁在那颗小脑袋头顶上,不断摩挲着柔顺的头发,语气低沉,听上去像是没睡醒,“怎么,需要我啊,想抱我啊,这么喜欢往我怀里钻。”
李允没吭声,有点心如死灰,主要是被抓了个现行也没办法狡辩。
现在就是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闭着眼睛装死等自己来钻,然后在心里头乐开了花。
在这个紧迫又温暖的怀抱里,李允最后也没使得出力气挣扎,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认了命似的就让他抱着,怀抱温暖踏实,像是寒冬里生出的一堆篝火。
李允又睡了一觉。
险些睡过头,醒来的时候拉着他去卫生间洗漱,陈柏臻整个人表现出一种还很困的模样,任由李允拉着从楼上到楼下,再吃饭出门。
李允看出来了,他是故意要让自己迟到。
于是李允就问他是不是成心的,他狡辩说不是,两个人就这个问题来回吵了一架,李允说实在不行自己坐车去,又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
开车送李允去画室的路上,两个人又开始拌嘴,起因是李允透过车里的镜子瞧见自己脖子上的红印,结合右手胳膊的越看越不顺眼,和陈柏臻理论为什么非要亲衣服遮不住的地方。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人从起始地吵到目的地。
吵到最后李允口干舌燥,陈柏臻倒是兴致盎然的,他这个周末本来就事可做,用来陪小瘸子消遣时间特别好玩。
快到的时候陈柏臻接了个电话,李允听不清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就听见陈柏臻问了句“伤得严重吗”。
从那种和他吵架的状态里走出来,李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攥紧了安全带。
又听见他说,“好,我马上就过去。”
车停,陈柏臻没有陪李允下车,神情很严肃,在接了那个电话之后。
“结束以后保镖会过来接你回家。”
意思就是他不能陪李允去画室了。
“怎么,要我陪你过去吗。”陈柏臻看见李允眼里闪过的异样,忙问。
“不要。”拒绝的很干脆也很情,倒也在陈柏臻意料之内。
只是伸手去抓李允手腕的时候,没能抓到。
李允迅速躲过并将手放到身后,低下头,将车门关上。
周生桦的画室在这一带很有名气,好几个有名的画家在这里学过画,有的还会回来授课。
李允起先是真的很在意脖子和手臂上的印记,但进去以后发现大家不是在忙着画画就是削铅笔调颜料的,谁都没空注意他。
除了周生桦本人。
周生桦有个弟弟叫周笙云,和李允同岁,听力有点问题,边缘人好像天生有股自带的相互吸引力,李允瘸掉以后就和周生桦的弟弟玩到了一块,俩人经常在周家的小阁楼里看书画画,度过不在学校的日子。
周笙云的画画能力相当出众,加上周家有从事绘画行业的亲戚,周笙云从小耳濡目染,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靠画画在这一带有了名气。
周家俩兄弟一有空就逮住李允教画画,兄弟俩没少因为画画技巧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