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灵犀停滞不前。
算什么呢这十年?它们不止是灵犀最好的十年,也是他最好的十年。灵犀为了他耗这么久,一个女人还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十年?
“因为他对我的爱在这。如果没他的那一推,我又怎么有机会在这缅怀伤风?是真的庆幸他活着,如果他的命只是用这区区十年等待来换的话,我赚了。”
她的眼光始终没有和纪年相遇。
手指在空中凌虚一摸,好像对面站着的是那个二十岁,还和她是恋人的沈嘉树,目光清澈的叫人发抖。
“那你倒是去找他啊!在这缅怀什么劲?不就结婚吗?不就生孩子吗?你不能把他抢回来?灵犀你就这点魄力啊!”
她轻轻摇头。“他过的幸福就可以了。至于是谁给他的,不重要。他是那么好的人,值得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就冲他救了我一条命,结几次婚都应该。”
纪年气笑了。
他穿的像个少年,一笑更像个少年。“可以啊!你变这么透彻我都不敢认了,果然是修道人士!既然他结几次婚都该,你还在这干嘛?吹一肚子冷风是管饱?”
“那你怎么来了。”她视线默默转向他,突然换话题。“我到这来是缅怀爱情,你有什么事。”
纪年信手一拨被风拂乱的刘海,目光闪躲。
难得!这么能言善辩的男人,却在这个地方卡壳了。
她却不肯轻易让他揭过,视线一刻不离。
“行了行了,知道你想笑话我。算我爱管闲事不行吗!”纪年虎声虎气的咕哝着。
就不该告白。
自打出了沈嘉树这档子破事,纪年心态差点崩了,近两天根本没睡过整觉。整宿整宿梦到灵犀,怕她吃亏,怕她出事,怕她……
这两天。四十八小时,纪年做了数决策,其中就包括去查司徒悦的鬼解释。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纪年甚至幻想过,沈嘉树是装的就好了,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去搞这对狗男女了!好歹要给灵犀个交代。
可他们没有说谎。
纪年法再插手下去。
只能像痴汉一样尾随她,就怕她受不了打击,更别提好好收拾自己。对于他这个骚包的汉子,还真少有。
灵犀默默注视着他。几秒后,从深坑顶处走下,经过纪年身边时,她回头。“走吧。”
“?”
“不是说冷风不管饱吗?”她视线定定,嘴角微翘的。“我请你吃管饱的。要,还是不要?”
那种淡定让人有种觉,仿佛她眼中只有你一个。
让人瞬间忘乎所以……
**
卡嚓,大门指纹锁开的声音。
纪年扯开紧缚脖子的领带进来,又随手往旁边衣帽架扔去。他手白,日光灯照皮肤上更是白的醒目。
这是纪年的单身公寓,作为个小老板,他名下有几处房产。这公寓平时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换洗的一个地而已。
此刻。
他抬起头。
客厅的懒人沙发上半倚着灵犀,她在看电视。一手托腮,一手百聊赖的换台。看他进来,淡淡开口。“回来了。”
“……”
“平时你都回来的这么晚?”
纪年的公寓在市中心,别看窗外灯红酒绿,其实这会已经半夜两点。
语的望她一眼,纪年在隔壁沙发一屁股坐下,两手平展椅背上,头后仰。沉沉吐出一口呼吸。“早上给你做的东西吃了没。”
她哦了一声,语气平常。“蛋包饭还行,排骨咸了。纪年,你手艺不怎么样。不如点外卖。”
纪年太阳穴微跳,瞪了她一眼。
“没有批评就没有进步。”
“进步你妹!到底有没有半点自觉?以为在我家做客呢!”纪年阴沉沉的,牙齿搓搓,三句话说出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味道。
淅淅索索的,是灵犀一回头。
她举起手,瘦白腕上一条小拇指粗的金属链条穿着,终点是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又瘦又细,静脉浅蓝,诱人直接咬上去。
“你生什么气,给我戴上这个的不是你?”她轻轻拉住脖上银环,似笑非笑。
这话一出,纪年脸上的血色消失了。
尴尬的抬脚往厨房走。
名为厨房,就是客厅拐角一个长吧台。这间公寓除了承重墙,能打通的都打通了,一整个巨大空间,视觉效果很不。
水槽里这会扔满盘子,碗,积攒一天的存货,灵犀当然不可能洗,君子远庖厨。纪年二话不说卷起袖子,金融他玩的转,刷碗照样溜。
“不然就买个洗碗机吧。”灵犀走来接了杯水,慢慢喝着。
“要你管!”纪年瞪了她一眼。灵犀穿着宽大的家居服,长发用一根仙鹤破云的丝带系起,垂在一侧。
纪年又看了她一眼,二眼又三眼,四眼又五眼,直到视线完全柔和。他看灵犀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
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是纪年眼里出灵犀。
纪年的家是标准的年轻人的家,他不做饭,也不会做饭,厨具菜谱都是现学现卖的。
一周前,他把灵犀绑架到家里。
起因是灵犀之前的一次救援任务。当时她把个外国驴友打晕,后来这人就恨上灵犀,他把女友不能带下山的责任全算灵犀头上。
莫名其妙的脑回路。
纪年气的半死,要不是杀人犯法,高低要雇凶取他狗命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灵犀在国外差点被这人一枪打死,不过总算命大,遇到了巡警。是纪年亲自把灵犀从大使馆领回来,他一辈子记得她那个模样。当时她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有细微擦伤,看到他也只笑了笑。
他也一辈子记得自己接到大使馆那个电话时的恐惧。
那种恐惧,他永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