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是南十字船队的一个水手,因打小没了父母,十三四岁时就在璃月港干些偷鸡摸狗的营生,结果有天从一名女人身上摸出摩拉袋,还没走出五步,当即被一脚踹飞。
被高不了自己多少的女人按在深巷暴揍,穆青气得一口一个“臭婆娘”问候对方全家安康,后来疼得说不出话,也只是发出闷哼,不肯低头求饶。
“呵,倒是根硬骨头。你爹妈呢,就由你当扒手?”
“呸”,穆青吐出一口血水,咬牙切齿说:“老子爹妈早死了,老子自己管自己!”
他鼻青脸肿,嘴唇舌头亦肿了一圈,说话听起来像大舌头,含含糊糊。
女人听了则哈哈大笑:“那你来我的船队吧,跟我混,我罩你!”
“不用你管!放手!”
最后,穆青还是被女人像提小鸡崽子一样带回船上,治好了伤,也治好了偷鸡摸狗的毛病。过了好一段时日穆青才知道,他嘴里一口一个的“臭婆娘”就是赫赫有名的北斗船长。
船上的时光洗刷了穆青的戾气,开阔他的眼界心胸,短短数载间穆青已长成顶天立地的海上男儿,就连北斗也拍他肩膀赞道:“小子,终于长大成人了啊,来来来,今日就开了酒荤,不醉归!”
大姐头交游广阔,前段时间收留了一位稻妻流浪武士枫原万叶,最近会有位异国的旅行者随他们一起去稻妻,听说此人虽年少,但武艺超群,是璃月的大英雄,据闻还与月海亭乃至七星有交情,不比大姐头差多少,每次北斗姐提起此人都赞不绝口。
“各位,这是空和派蒙,会和大家一起去稻妻。先说好啊,你们别欺负人。”
少年在和大家打招呼,穆青却看呆了。
穆青曾见过空,在岩上茶室里。穆青以前随单身的水手到烟花之地开荤,然而他崇拜大姐头,亦只爱飒爽直率的女人,不喜妖娆柔弱的女孩,因此每次都意兴阑珊,不得尽兴。那天他攒够摩拉去岩上茶室开开眼界,然而只一眼便被一位金发少年迷住。少年稚气未脱,身着暴露的旗袍,身后披散及腰长发,与其他接待员不同,他不施脂粉,透过紧致修长的双腿便知这并不是温室中成长的柔弱小花。少年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被近乎猥亵的手法肆意抚摸背后大片光裸的皮肤,他却未见不快之色,还时不时与男人调情,但他举手投足丝毫不做作,眉眼间的少年英气反催生出雌雄莫辨的性感。
穆青当场就逮住一个侍应问那少年是谁。
侍应顺穆青的指尖方向看去,随后将穆青上下打量两眼,才说:“原来是空,茶室的新人,已经是咱们最红的接待了,光是外约一次至少得这个数。”
说罢,侍应比出三根手指。
“三千?”
穆青随口说道。
侍应噗嗤一笑,说:“三万。三千,连他手中的苹果都买不起。”
“三万!这约的什么?”
“当然是约到床上咯,不然花几万摩拉纯聊天吃饭啊。”
穆青听明白了,岩上茶室所谓的不卖身不过是幌子,接待员其实和暗巷中一两千就卖的婊子一样。然而少年的身影已烙在心上,哪怕穆青一直提醒自己少年是只认钱的婊子,可那双修长笔直的腿、被旗袍勾勒的细腰肉臀、白玉般的脊背、线条分明的手臂、如日光灿烂的金发、含情脉脉的金眸和发红的眼角,总在午夜梦回时悄然浮现脑海。心痒难耐的他决定再去一次岩上茶室,只要能看见空,一眼就好。
可穆青到场时空并不在,接待的侍应说空已经被客人带上二楼。侍应那副看乐子的神情,叫穆青隐隐不安。他在楼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又随手赌了两把,眼睛一直盯着楼梯,生怕会和空过。到了下半夜,穆青终于见到空了,空被两个男人架着拖下楼,少年身上的旗袍已皱得不成样子,堪堪挂在身上,红痕淤青满布腰背,脸上、身上、金发沾了白液,丝袜被扯破,内裤不知所踪,两腿间黏黏糊糊还滴着水,鞋丢了一只,一身酒气混着腥臭。其他赌客见了当即露出下流的笑容,有的还伸手摸一把。空被拖进更衣室后,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大伙猜猜,他该不会被楼上的人一起上了吧。”
“谁知道,若不是他要价高,我也想试试,刚才你们看到没,啧啧,那屁股还会自己流水。”
“今晚估计挣不少,那么拼。没成想他入行不到一个月就被公开使用,估计再也卖不出好价了。话说,他后面不会废了吧。”
“不会,这孩子耐玩得很。洪爷的局我厚着脸皮蹭过一回,一晚上和我们四五个人用他一个,而且是两人一起上,第二天起床他还能和大家再来一次,洪爷说咱们耗精力喂他吃早饭,他还得谢谢咱们。那滋味,不得了!”
“那么骚?看不出来啊。”
“可不是嘛”,一旁的侍应一脸得意,说:“刚刚他在客人身下服帖得很,让做什么姿势都会照做,何况今晚他至少有二十万摩拉进账,还不算最后塞进屁股的几颗大珍珠。几位爷还是多想想自己的手气吧。”
“小槐住口,楼上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
一个美艳的接待员从二楼下来,喝止侍应:“还不快去干活!不好意思几位客人,小孩子不懂事,大家别放心上。”
“我,对不起,红绡姐,下次不敢了。”
侍应赶紧离开,红绡进了更衣室,刚刚的赌客各自回赌桌搂着接待员继续玩,唯独穆青望着紧闭的更衣室愣神。
原来欢场就这么一回事,大家把空当成台盘上的菜,高兴动两筷子,把一道菜拨弄得从下口就把他撤下,再等下一道菜,还和其他食客交流食用感受。而茶室的人只关心这道菜被撤下之前有几个客人愿意一掷千金动筷子。至于空会不会受伤,过后会不会伤心难受,他们都不会在意。
穆青恨不得冲进更衣室把空带走,替他洗澡、梳头,换身干净衣服,再煮一碗面,告诉他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他饿着。然而穆青没有勇气,他只是个不足挂齿的水手,他连个像样的家也没有,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穆青失魂落魄走回船上,自此以后空被拖入更衣室的样子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每次欲望一起就会想到空,一想起空便会记起空被拖进更衣室的凄惨模样,然后小兄弟就安安分分躺回去睡觉了。
今日再次看到空,穆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爽朗的少年与接待员性感的形象相去甚远,若不是金发金眸过于显眼,他差点以为自己认人。
“你好,请问你是穆青吗?”
每日魂牵梦绕的人和自己说话,穆青的舌头变得有千斤重,转动不得。
“你好?”
空朝他眼前摆摆手。
“咳咳。对,我是,我是穆青。”
“北斗姐让我找你,说我们的食宿由你安排。”
“哦,对,是有这回事,跟我来。”
穆青转身躲开少年来回打量的目光,快步走进船舱。
死兆星号除了大姐头有单人房,其他人都睡的通铺,所以派蒙睡觉的地方安排在女寝室,空则去男寝室。
“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七点是用餐时间,但只供应一小时。晚上十点半除工作的船舱,其余房间会统一熄灯,熄灯后除了卫生间,不可随意走动,直到早上六点。你是我们的客人,其余时间可自由安排。我们到了。”
穆青推开舱门,是间十人通铺,垫子和席子直接铺地上,进门处有三个衣柜和两个大木架,架上堆满生活用品。
“行李放里面,洗漱用品放架子。”
穆青指了指进门的地方,然后又指着最里面说:“最里头的床位是你的,你自便。”
“请等等。”
空伸手搭住穆青的胳膊,问:“请问哪里可以洗澡?”
穆青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缩回手,回答:“船上的淡水是很珍贵的,只能擦洗,要洗澡必须等回到陆地。”
空环顾四周,又问:“那万叶呢,也住这屋?”
“不,他住隔壁房。我先去干活了。”
穆青匆匆离开,空铺好草席就往上一躺。
好硬啊,晚上自己能睡着吗。空百聊赖,思绪又飘回请仙典仪前。在岩上茶室二楼当众被客人玩弄后,空拖着痕迹满布的身躯一瘸一拐返回客栈,把派蒙吓了一大跳。空不再隐瞒,将雅各布的委托和岩上茶室的工作和盘托出,派蒙听完又是气又是痛心,她说早知道摩拉是这么来的她宁愿自己抓史莱姆吃,也不要空这般出卖自己,空真那么缺武器吗,当初他拿着铁剑都能战胜强大的敌人,现在收了一把接一把的好剑,却丢了坚韧的意志,忘了该如何当一名战士。空当场大哭,他往地狱走一遭,才从纸醉金迷中清醒,酒色财帛腐蚀了他的本心,消磨他的斗志,他差点忘了旅途的目的。当时空就对派蒙发誓,绝不再出卖自己的灵肉,但同时他也坦白,自己经过那么多男人,身体已法回到从前,恐怕不能一直保持清心寡欲。派蒙感到奈,但在这方面她又帮不了忙,于是她提了一个要求,安全,安全,还是安全。
后来他们被卷入愚人众的阴谋中,空也暇排解欲望,待去海岛前他才和雅各布约了几次。空会回头找自己,雅各布并不感到意外,但空分文不取倒叫他讶异,他转念一想这不是更好吗,不花摩拉就能白上美人。然而他很快发现,没了买卖关系空不再予取予求,反而要雅各布按自己的节奏来,露出游戏想都不要想,口交还得看空的心情,尽兴后穿上衣服提脚就走,哪还有半分往日的羞怯顺服。而且历经风月之事的少年英雄精力和技巧过于绝伦,渐渐的雅各布感觉有点吃不消,可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行。
趋于平等的关系终于让空找回心理平衡,不用委屈自己真他妈爽,成就成,不成一拍两散。同时他也感激洪爷对他足够狠,狠到让他彻底看清自己在所谓的恩客眼中只是一个会说话的性玩具,一旦接过摩拉就连拒绝的权利都会被剥夺。至于风言风语他亦不放心上,自己做过什么自己认,敢当面骚扰他的人都去了教堂见芭芭拉,背后爱嚼舌根的他也管不着。
在船上度过一周,空和大伙混熟了,每天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陪水手们过过招,毕竟白吃白喝实在过意不去。不过半个月没开荤,已让他心痒难耐,这不,空已经开始物色人选了,穆青就是头号目标。自上船第一天起空就察觉穆青对自己有意思,因为穆青的表现实在过于明显,别人与他称兄道弟,唯独穆青见了他话说不好,眼睛不敢瞧,他稍一走近穆青连耳朵尖都红了。
现下二人在货仓里收拾,空瞧着对方想留又想逃的样子,心中不觉好笑,他开口问道:“穆青,船上的工作辛苦吗?”
“不辛苦。”
“为什么想当海员呢,你在码头也能找份不的工作呀?”
“因为要报恩。”
“我很可怕吗?”
穆青听后愣了一下,霎时涨红了脸,他急忙回道:“没有!”
空拿玩味的眼神打量对方,问:“那你为什么不看我,也不好好和我说话?”
穆青张口言,他手足措站了半晌,才磕磕绊绊说道:“我,我以前,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