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演出怎样？说下去？”
“我是应该劝你放弃演出，去治疗的，可我又觉得我不该那么说。不是因为你放弃演出我就有机会，而是我觉得这是你的梦，而且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了。如果让你放弃，那对你太残忍了。换做我，我也没法接受。可，如果继续练习，你的手以后会怎样呢，现在都已经......”
林玥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来回画着圈。
“你是这么想的？”
“当然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劝你，该怎么劝你。只是觉得如果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哎，梦想这个东西，听起来挺虚无缥缈的，不过人要是连梦想都没了，那和行尸走肉还有区别吗？我选择不负青春，选择梦想，是不是很傻？”
汤易辰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林玥。林玥也无比认真地回视他。两个人第一次这么没有敌意且认真的注视着对方。
“不是，至少我觉得不是。我理解你，就像我一样，明知道学校的同学都对我有意见，他们明着暗着的捉弄我，可我还是要坚持，因为青春只有一次，不能因为胆怯而放弃。以前我不懂这个道理，什么事都不敢做，只想着不被别人讨厌就好了，安安稳稳地考上大学，那才是对我妈最好的回报。可后来，她教会了我要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要坚持自己的梦想，所以我才没放弃，所以......我才会和你发生那么多的矛盾。”
“他？你是说陈默？”汤易辰很敏感地问了一句，林玥说了那么多的话，他也确实都听进去了，可却不由自主地把焦点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她口中的“他”很介意。
林玥没回答，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谢谢你。”
“嗯？”林玥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在汤易辰的口中听到了谢这个字，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嘴边的咖啡泡沫都忘记抿进口中。
“自从我生病以后，这件事一直让我坐立不安的，我没法和任何人说，也不相信任何人。我也挣扎过，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特别是当我听到大夫跟我说必须要接受治疗时，我觉得老天好像在和我开玩笑。”
林玥的目光紧紧地笼在汤易辰的脸上，她发现他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她不知道那是被风吹迷了眼还是眼泪，可便利店里哪来的风呢。
“嗯，所以我理解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劝你，我嘴笨，不会安慰人，也不会劝人，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
汤易辰突然笑了，这次他的笑很好看，不是讥笑，不是冷笑，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的笑。
“好意心领了，劝就不用了，以免咱来再吵起来。”
两人同时大笑。
“其实我听过你弹琵琶，我是说在你跑到领操台之前，在公园里，我听过，我觉得那不像你弹的。”汤易辰突然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到了林玥的身上，他一直对林玥的琴很好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不是我弹的？怎么可能，难不成还是鬼弹的？”林玥的脸腾的就红了，她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鬼？也说不定啊。你的琴很特别。”汤易辰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似是想要将她的全部秘密都探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