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辰笑着轻抚她脊背,把炸开的形的毛顺下去。
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猜到的?
梦生缩着肩膀不吭声,见她不答,江霁辰又笑:“总这么问,也显得我没意思。阿生,我不会怪你的,没有问罪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将别人往心上去。其实你有没有跟别人怎么样,我都不能如何的,阿生便是真要当我的面亲过别人又来亲我,我也……可奈何。”
“我除了伤心难过,其他也都法,又不舍得推开你,我爱你,我认定了你,这辈子阿生怎么样对待我,温情或者冷待,我都只有受着。”
“只有一点,”他把梦生埋着的脑袋轻轻抬起来,夜色朦胧,他眼里全是温柔如水的情意,“你身边的位置我绝不会让出去。论你要如何,要我离开是万万不能。”
“阿生,我必须是你的第一位,你千万不要学那些男人,宠妾灭妻啊。”
他眼圈发红,温声细语的低声说着,梦生愣愣听到这里,一把张开手臂抱住他,脑袋自然搁在颈窝,急切解释道:“不是的,我只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进去过,以后也不会有——你也不可能离开我身边,就算有一天你后悔想跑,我也要把你抓回来,锁在我床上。你要是敢……哼、你试试看。”
江霁辰轻声笑,梦生听见,恼火的抬头,“我说真的!我要跟你成亲的,我还想要……”她凑到江霁辰耳边,吹气耳语,“我要干穿着婚服的你,霁辰哥哥,在洞房花烛夜,让你自己脱掉婚服,躺在床上对我张开腿……请我来干。”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洞耳垂上,江霁辰受不住痒,笑的颤抖,推开她翻身躲开,一只手掩住耳朵。
梦生也跟着翻过去,骑在他腰上掰他的手,正要往里吹气,看见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于是她转而俯身继续附耳说话,“交杯酒你上面喝一杯,下面喝一杯,不知道哥哥用那里喝酒会不会醉啊……那小酒壶就那么一点点大,我把壶口插进去,剩下的酒都给你喝,祝我们百年好合,生死不离。”
她话没说完,江霁辰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从身上抱下来摁在怀里,通红着两只耳朵正色道:“哥哥困了,天色已晚,该睡了。”
“唔唔唔——”她说不出话,伸出舌尖往他掌心一舔,江霁辰身子一颤,还是没有放开。
梦生抓住他的手,从被子里往上钻了点,把他的手扒下来。
夜里只有他背后微微的烛光,从后面照亮他的发丝,他眼圈红色未褪,眼里却含笑意,深深的凝望着她。
她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好像要在胸口蹦出来,不自觉地捏紧他的手,紧盯着他,张口道,“江霁辰,你真是……好看。”
“是吗。”江霁辰低低应。
梦生勾着他的脖颈让他弯腰,两人在纱帐里面密密的啜吻,烛台上烛泪又累了一层,那纱帐里面唇舌交缠,衣料摩挲,少女炙热的手心钻进衣服里,把他的身躯抚摸一遍又一遍,直到江霁辰一身单衣凌乱的松垮着,整个人软在床上。
手摸向虚掩的衣襟里线条饱满的前胸,江霁辰一手攥住不让她再摸,喘的嗓子干涩,哑声道,“别摸了……再摸……我睡不着了。”
梦生夜可视物,眼睛往下扫去,看见江霁辰胸膛起伏着,两个红肿的凸点顶在衣服下面,呼之欲出。
江霁辰是江太傅家中独子,从小锦衣玉食,睡觉穿的单衣是天蚕丝织的,他们家女儿多,绣房里的绣女手艺非凡,为了睡觉时穿着丝滑柔软,工续繁多,这件衣裳极为软绵滑腻。
先前还好,如今他两边茱萸硬挺,细腰翘臀、胸部微鼓、腿间微微抬头,尽被这衣服勾勒出来。
他确实被又亲又摸的情动,梦生收回手老实躺着,江霁辰松了口气,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这次安心的睡了。
6
梦生在后半夜醒来,悄悄拨开江霁辰手臂,穿了鞋偷偷下楼,隐了身找到地下的暗牢。
暗牢里只点着几盏烛灯,烛光昏暗,那几点蒙蒙光辉,完全法跟地牢里躺在地上的男人相提并论。
他一头白发披散,从龙身又变回人身,这个混蛋居然骗她,从原形化为人身明明是自带衣服的,玞珩半躺在脏污的地上,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白衣,把她的外衣当做贴身衣物拢在了里面。白衣白发,雪色的手臂撑着地,竟然是在微微的发光,梦境一样迷蒙的白光从他身上若有若发出来,旁边那几盏烛火,如何与明月争辉。
粗如儿臂的铁链锁着玞珩上身,时旌蹲在他身前,奇怪的看着玞珩的脚。
梦生站在他们背后,从这个角度看,他的脚真是纤细又漂亮,但她知道足底被灼烧的什么惨状。
可是这么久了,伤口还没恢复吗?难道是他墮了魔,上天赋予给神的特性被收回了?还是他伤的太重,已经法修复身体。
时旌眉头紧皱,困惑道:“他身上其他的伤说是打斗留下的也有理有据,只是这里……什么样的打架法会灼伤脚底?”而且不是只有平时踩到地的地方,包括走路时不会接触地面的足心凹陷处,反而是被烧伤最严重的,几乎在血肉之躯上生生灼出个洞,皮焦肉烂,然后才往四边波及。
什么打斗方式会留下这种伤?真是奇怪。
玞珩置若罔闻,闭目不言,杜将军也看着,听见时旌问:“梦生小姐以前也有过凌虐折磨妖魔俘虏的行径吗?”
“不曾。”杜将军连忙否认,又找补一句,“也许是灼伤脚底,防止他逃跑。”
梦生在暗处听的心惊胆战,正要悄悄离开,那个撑着手臂仰面半躺半坐的白发男人忽然仰头,一双银色的眼睛往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梦生生怕他说出点什么,悄声息退了出去。
他双唇迟了半拍的张开,吐出两个声的字。
“阿生?”
7
次日清晨,梦生在门口大道上看到玞珩。
他模样看起来非常狼狈,一身白衣染血,深红的血水一遍遍叠加成了黑色,昨晚绕在他身上的铁链如今贯穿了他的琵琶骨,一边一道,从他身体两侧穿出来,拖在地上。两只手背在腰后,一柄很粗的木刺横插入一双手腕骨正中间,两头有锁,细长的手指垂下来,因为剧痛,时不时掠过微小的痉挛。
他的白发仍然披散着,沾上许多血水,黏在一起又干涸成缕,脚上同样戴着镣铐,足底有伤,走起路时有些迟缓,小腿发抖,从梦生面前经过,走上停在地上的法舟,被推进了一个布满法阵的笼子里,随后拖在地上的铁索被捆在笼子上。
梦生低着头,看见路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这样走路,他的脚近来是不会痊愈了。
她跟在别人后面,看着玞珩歪倒在笼子里面,他的身躯和头发都是不染纤尘,凡俗污物不可近身,但他自己的血还是把他弄脏了。
梦生跟着上了飞舟,经过笼子前面,才发现玞珩还睁着眼,在她走过时,白龙波澜又微带眷恋的目光缠上她,随着她的走远,如一缕微风将尽,渐渐断开了。
他又闭上眼。
长长密密的白色睫毛遮住他的眼睛,他似乎仅仅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