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韩芊芊听了，狠狠拧了下眉。
韩芊芊哭着说：“沈听，你赶紧过来，我们拉不住陆昇，他疯了！”
看样子是谢景和输了。
沈听轻轻叹气，随便扯了件大衣，连鞋子都没换就跑到停车的院子里。
韩芊芊说人在一中附近小巷。
那里一堆深街老巷，韩芊芊在电话里说得乱七八糟。沈听直接挂断电话，让司机开快点。
大约过了十分钟。
傍晚雪下得密了，路灯昏暗，没什么人来往。
学校这边属于老城区，陈旧的房屋乱排布，各家各户都有厚围墙，因此巷子也多，在这住的大部分是老人家。
沈听捏着手机，四处张望，终于拐到一条最阴暗的巷口。
里面亮光闪烁，时不时传出呜咽声。
很像韩芊芊的声儿。
沈听踩着棉拖鞋走进巷子里头，垃圾堆的恶臭味和血腥味混杂，伴随寒风，迎面而来。
她忍不住屏息闭气，脚步加快了些。
手机照灯大亮，隐约辨别得出前头有几个人。
三男一女。
女的是韩芊芊，被拽到一旁，还在哭。
“晟哥！消消气，咱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再打得得出人命了，冷静点······”
周一川和梁嘉平一人站一边，摁压着中间高大的男生，看见沈听终于来了，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听儿，你赶紧劝劝晟哥······”周一川压低了嗓音提醒。
来者拿着手机电筒照肮脏的地面，沈听低眸，僵硬的盯着血液从左手方向一直往下蔓延。
手指攥得骨节凸起。
三四个垃圾桶堆在左边，只看得见一只黑色球鞋，鞋边一小串字母，沈听从来没见这个牌子。
做工布料看着差劲又廉价。
沈听上前一步，看见了靠在两个绿色垃圾桶之间的谢景和。
撑着条长腿，另一力地伸直着，那薄薄的黑袜刚过脚腕，露出白皙似透明却染着脏水的肌肤。
浑身的狼狈，连身上唯一保暖的黑色大衣也被扯坏了，白色人造棉零零散散挂在衣服上，里面穿着一件单薄的圆领黑衫，光洁额头挂着条不大不小血河，狭长凤眸眼皮微睁。
冬日实在冰冷。
他坐在脏乱发臭的垃圾堆里。
似山脉悬崖陡壁之上和严寒冰渍岩缝之中，被寒风吹得摇摇晃晃，傲霜斗雪的天山雪莲花。
浓密乌黑的发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霜雪，长睫微颤，抖落下几片雪花。
看见了她，只是轻轻扯了扯淌血的唇角。
“我可以走了吗？”
声音混在呼啸的冷风中，近乎被风盖住。
沈听听得一清二楚，喉咙发涩，“对不起，我带你走。”
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软，透着一点点哑。
哭过这么多次，眼睛鲜少会真正的酸涩发痛，大多数时候是为了装可怜博取同情，做人设挤眼泪。
这次似乎不一样。
沈听移开了光亮，用力压下圆眸里的泪意，目光阴冷的睨了眼右侧高瘦的三个男生。
韩芊芊抹着泪水，细声嘶哑，“对不起，我太害怕···”
沈听淡淡睨了她，走向谢景和，手臂猝不及防被拽住。
被迫回头仰脸看见了陆昇，眼眸通红，一张俊脸仅有眼角挂彩。
真···
天差地别！
陆昇冷哼了声，“沈听，我不在你就到处发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