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雾色朦胧。
沈听抱着早餐盒出现在床边,一袭奶白毛衣长裙,收腰款,腰细似柳枝,长发扎成了蓬松丸子,特别精致可爱。
和昨日一样,大小姐伺候他吃东西。
谢景和受宠若惊,抿了下唇,认真道,“沈听同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闭嘴!”她脸色微沉,声调放软了些,“快吃,待会我有问题要问你。”
“好。”
沈听看他有狼吞虎咽的趋势,唇角勾了勾。
好像···挺听话的。
会是他吗?
餐盒是谢景和收拾干净的,等完成一切后,他清了清嗓子。
“你要问什么?”
沈听盯着他的脸,瞳孔微微放大,似乎在看向另一个人。
喉咙滚了滚,她小声开口:“七年前你有没有救过一个女孩,穿白色裙子,很漂亮的,你记得照片的事吗?”
声音越说越小,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谢景和纳入耳里,目光落在女孩低垂着的黑亮后脑勺上。
她像是恨不得将头埋入胸口。
过了一会儿,谢景和还沉迷在回忆中,沈听悄悄抬头打量,大腿上的双手默默收紧。
是你吗?
“要是我承认,你能给我钱吗?”
他浅笑着,嗓音温润清朗,没有任何预告的戳破了她的幻想。
沈听走了。
谢景和睨向露台外,厚厚云层挡住了太阳,今天又是一个雪日。
京都冬天是冰雪的世界,他想念四季阳光的江南了。
——
修养了一个星期,勉强能独自走动,谢景和就出院了。
他没再见过她,但大小姐考虑得周到,安排了个男护工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谢景和住的地方在一中附近的巷子里,一个月两百块租的,走路上学不过五分钟。
这条巷子的路很烂很脏,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和飞舞的尘埃,即使是白天,他撑着拐杖,走得满头大汗,速度又慢。
没几分钟,他的名牌新鞋就覆上了一层灰。
如今他全身的行当都是名牌,沈听知道他坚持要出院后,派人送过去给他的。
外边冰冷,不如病房呆着有暖气。
谢景和也没拒绝,转车去市医院交了妈妈和奶奶的医药费,他手里只剩下两块钱。
靠这点钱一顿饭都吃不上。
却刚好挤公交车回住的地方。
他住顶楼,是房东用彩钢瓦私自搭建的,就他一户,卧室和厅隔了道围墙,没有门。
从门口花盆底摸出钥匙开门,里衣全湿透了。
谢景和小心翼翼的脱下外套大衣,叠好,还有昂贵的水果手机。
清瘦的身体蜷曲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房顶被寒风吹得呜呜作响,他忍不住裹紧了棉被。
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父亲还没有做事,谢家还在。
他还能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