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布衣。”苏嘉抬起头，直直地对上李十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希望能看出些什么。
李十七和苏嘉对视许久，还是避开了，他看向窗外的天，缓缓开口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是人？是鬼？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李十七。如果硬要我说我是个什么人的话，我说，我是谪仙人，你信吗？”
苏嘉摇头，轻笑一声，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随即叹了口气，说道：“也所谓你是谁，只要你是我的朋友就够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的。
今天晚上别走了，留在我这里喝点小酒，我们两个好好聊一聊。”
李十七点头，同意了。
一旁许久为开口的张益丰插话了：“那我呢？我也可以留在这里吃晚饭吗？”
“你还是不要让你妈担心了。”苏嘉一脸为他好的神色看着张益丰。
你妈……
三人在书房里又呆了一会，聊了聊家常。
一个丫鬟敲响了书房的门，打断了三人。
“家主。程姑娘醒了。”
“哈哈哈，醒了，快去看看吧李小友。”苏嘉朗声大笑道。
李十七跟着那个丫鬟找到了程若妍。此时的程若妍正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眼神中充满胆怯，躲在房间的角落，一个丫鬟正在看着她。
见到李十七过来，程若妍仿佛看到了救赎一样，飞奔而来，紧紧地抱住他。
“不怕不怕。若妍乖啊，先生回来了，先生在这里，不怕啊。”李十七不断拍着程若妍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程若妍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地放开来。她松开手，眼神怯懦的打量着周围这个陌生的环境。
“不用怕若妍，这里是先生的一个好朋友的家，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李十七轻声道，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跟随而来的苏嘉，道“这个就是先生的好朋友，来，认识一下。”
苏嘉蹲下身子，热情的和程若妍打了个招呼。
满头白絮的和蔼老头天生就自带亲切bff。
程若妍放下了警惕，抬头，看向李十七道：“先生，我饿了。”
“饿了？让苏伯伯给你拿好吃的哈。”李十七揉了揉程若妍的头，然后看向了苏嘉。
苏嘉也随声附和，随即派人拿了几个果子过来，让程若妍垫肚子，马上就吃晚饭了。
“益丰兄呢？”李十七看张益丰不见了，便问道。
苏嘉告诉李十七，张益丰已经回去了。
还真是不留人吃饭啊。
到了晚饭时间，李十七上了餐桌，突然发现——少了些人。
他问一旁正在泡茶的苏嘉，对方只是淡淡的回复道：“离魏发动了战争，虽然与咱宋国关，但是王上依旧很是担心，遂召集所有五品以上的大臣上京议事，我儿百鸣带着一家子去了，我没去。子墨则是跟着她的老师去周游去了。”
“老师？”以前没有听说苏子墨有老师啊，怎么突然冒出个老师来了。
苏嘉解释道：“子墨的老师，人称南山老道。见首不见尾的，前几天突然出现在我苏府，说是要带她去周游，便带走了苏子墨。”
李十七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饭局上，只有李十七先是喂饱了程若妍，然后让丫鬟带着程若妍去玩去了，自己才动筷。
饭局上，苏嘉问道了：“小友啊，你为什么突然间说要建立一个没有阶级的世界啊？”他喝的有些醉了，说话的时候口齿有些不清不楚的。
李十七自然也是陪苏嘉喝了些的，也有些不清醒，有些话，没有遮掩。
“因为我看不惯这个世界。以前读书的时候，总是听老师跟我说，封建主义压迫人民，封建思想是人类进步的枷锁什么的。但我哪里经历过这些啊，我总是没感觉。可直到我来到这里……
若妍这么小，程史那个老王八蛋只是因为她是女孩就要打死她，打死她们母女。周围的人，虽然劝阻，但却仅仅只是劝阻，毫意义。为什么？我问过我们村的长老，他告诉我，男子为尊。凭什么男子为尊？再后来，若妍杀了那个王八蛋，可若妍的母亲程刘氏却因此失了性命。凭什么？我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那天晚上，我去和程史搏命，所以我想过去就程刘氏，可最后我什么都没做到！
为什么明明是正当防卫的东西，却因此而丢了性命。我想了一个晚上。我想改变些什么。
那天，我看这若妍蜷缩在床上，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的时候，我终于想清楚了。我要打破这封建的枷锁，我要给这个世界来一针加速剂。我想在这里，把社会主义道路，走下去。”
李十七说了很多，苏嘉一直听着，时不时喝上两口。等李十七说完后，苏嘉又问到：“我听你这么说，你只是想改变这个社会的制度而已啊，那你为什么不去做官呢？”
李十七深深地看了一眼杯中的酒，眼神从原本的迷糊变得坚定：“改变世界，就要先统治世界！”
李十七话音刚落，苏嘉就被吓得一激灵，手中的酒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一脸震惊的看向李十七，十七小友这话……要造反？
“你要，造反？”苏嘉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我不知道工业革命到底能不能成功。但如果成功了，我会这么做的。”李十七没有隐瞒任何，语气平淡，他也想试探一下，看一下苏嘉到底会不会帮自己帮到底。他在赌，赌苏嘉敢赌自己的能力。
听完李十七的话，苏嘉久久没有开口。
一段时间后，他站起来，举起眼前一整壶的白酒，猛地全部灌了下去，然后将酒壶砸在桌上，开口道：“妈的，赌了！小友，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拉我上船。我信你！乱世，出英雄！我跟你一起赌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好！赌！”李十七同样站起，说道。
后来的历史，是这么评价这一局酒局的——一壶酒，两个人，就是神原革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