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伊和黎渔从园子里面逛回来的时候,安澈正双手放在风衣口袋里,站在正厅门口处等着。
黎渔看着这不远处的大哥,不禁感慨到,黎家的优良基因算是在黎安澈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整个黎家,能与其媲美的,也就只有她那个大伯父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
安澈走上前问道,似乎在怪黎渔怎么把自己老婆拐走这么久。
“黎渔带我去逛园子了,你家园子太大了。“白伊解释道。
“园子不好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澈笑着看着白伊,又转头看向黎渔,似乎并没有想带黎渔一起去。
黎渔非常识相的说道。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我找一礼和欢喜玩去。“
话罢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白伊跟着安澈来到了内园,然后他们停在了玻璃琴房。
这个地方,就是十二岁的白伊翻窗入室的地方,往事一时间不堪回首啊。
安澈却笑了笑,拉着白伊进去了。
原来玻璃琴房再往里面走,还有一个房间,那房间里一应生活设施俱全。小厨房,卫生间,书房,卧室。
这老宅内的琴房,完全是按照曾经安澈生活的地方建立的,在原来的那间房子里,安澈的母亲就是死在了琴房里面的卫生间。
但这里毕竟不是那间,安澈越过卫生间,一直拉着白伊走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所有物件都是安心留下的,墙上挂着山水风景的水墨画,桌子上还摆着安心曾经用过的笔墨纸砚以及写好放在一旁的书法。
原来安心不仅会弹琴,还会国画书法。
似乎是看出了白伊眼里的震惊,安澈解释道。
“我外公据说是国画家和书法家,反正我没见过。“
话罢,安澈弯下腰,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
一行行书,字体不大不小,上面写着:缅邈岁月,缱绻平生。
他那时太小了,并不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如今看来,母亲到死的那天都在深爱着黎槿天。
白伊看着安澈一直盯着那张纸发呆,便小声问道。
“安澈,你还好吗?“
安澈恍惚间抬起头,看着白伊,随之淡然一笑。
“我只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晚餐应该快要开始了。“
安澈将那张纸仔细叠好,装进了风衣口袋,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在黎家,晚餐时间是五点,小辈必须要提前十五分钟到场等候。
果然,等黎安澈带着白伊走进膳厅时,所有晚辈都已经落座了。
白伊看着坐在下面的黎渔,本来想要走到她身边坐下,却一直被黎安澈拉着走到了最前面。
在黎家,黎安澈一直不与其他小辈坐在一起,黎老太太的左手边一直都是黎安澈的位置,右手边才是黎槿天温恋,然后是黎槿丰赵晴韫,黎槿闰封澜坐在黎安澈这一侧,对面是黎枫白郑言。接下来才是小辈,小辈之间也是按照年纪依次排列。
聂白伊还是第一次坐的离长辈们那么近,她坐在黎安澈旁边,忐忑的看着下面的同辈人,黎家的都是一脸习以为常,也只有方晴晓,此时和白伊一样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吧。
没过多久,黎家的二代们也陆陆续续进入膳厅落座,不一会黎老太太在古婆婆的搀扶下也落座了。
这一下,黎家所有人便是聚齐了,除了黎泽。
“大家都坐吧坐吧。“
黎奶奶今天开心坏了,终于见到了五年未见的长孙,收起了平时严肃不语的表情,此时正一脸慈爱的看着安澈。
“我们小澈终于回来了,这下子我们一家也算是团聚了。“
此话一出,白伊甚至都能听到黎槿天咬断牙齿的声音,她抬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就对上了黎槿天冷冽刺骨的目光。
“团聚?我们小泽还在美国回不来。“
其实此时本不该白伊开口,只是看到黎槿天那要杀人的眼神,以及那天这二位长辈,说是来看望安澈,却一句不提安澈,那样子不像是道歉,好似来质问白伊为何随意插手黎家家事。
她终是没忍住。
“黎伯伯,宽慰啊,小不严惩,大悔断肠。“
聂白伊一向如此,用最软的刀子,说最扎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