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白伊的脸上,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担忧,只有严肃的一定要知道答案的样子,安澈心里就明白了,她知道这件事,并且已经自我消化好了,现在只想求一个答案,因为聂白伊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安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白伊骑在王瑞发身上,卸掉他两条胳膊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是谁。“
安澈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远方。就在他十五岁除夕夜的那晚,在他即将迈向十六岁的人生之时。
“伊伊,死对我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那时已经有了求生的意志。“
就是他不想死了。
死并不可怕,那时的他有很多种,能够让自己平静不带有痛苦的离开的方法,他尝试过,可是每一次都被奶奶或是家里的佣人发现,他被一次又一次的救活,然后重新面对残忍地活着。
可是十五岁的他不想死了,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求生的意志。
因为,他想看看那个刁蛮任性,法天的女孩,未来会有怎样的人生?
哪怕她的人生与自己并交集,哪怕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局外人,短暂的与她擦肩而过,他也想就这样活着。
就这样活着看看她。
想到这里,安澈重新凝聚回发散到过去的目光,转头看向了白伊。
就像现在这样看着她。
“所以那段时间,我活的很害怕,因为想让我死的人就在身边,但是我看不见摸不着,更猜不出那人是谁,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有可能不止一个人。“
十五岁的安澈,在偌大的黎家,依靠,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连活着都得小心翼翼,白伊的指尖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唇瓣抿的紧紧地,眼底像是染上了雪色一样,变得微红,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着沉痛。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十五岁,肆意享受着快乐的校园生活,在家里有白染妈妈护着,在外面有白染护着,她去滑雪,去跳伞,去骑马,她随心所欲肆忌惮,那个时候她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竟然只是白染的鬼故事。
“伊伊,我根本不认识陆安琪,只是听到她过去的经历,突然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原来那个时候残破不堪的我,竟然也能成为别人的光,我只是有一瞬间与过去释怀了。“
是啊,为什么要揪着过去的伤痛,把自己困在仇恨的牢笼里呢?
只是轻轻迈出一小步,你就会发现,原来释怀也没那么难。
“安澈,你现在依然是很多人的光,你也是我的光。“
他的话宛如匕首一般,不断地戳着她的心窝,疼到让她法呼吸。
“我知道,而且我现在很有安全感,因为我老婆是黑带九段,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白伊没想到这个时候安澈突然开起了玩笑,于是她弯唇笑着回答。
“对,谁敢欺负你,我卸了他的胳膊。“
白伊重新钻到了安澈的怀里,这一瞬间二人都默契的沉默着。
仲夏夜晚的微风悄悄带来了些凉爽,弯弯的一角新月牙正在天空垂挂着,距离月尾不远处正坠着一颗闪亮的小星星。
黎安澈你知道吗?晚风,月亮,还有我,你值得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即使用尽我所有的运气,我也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捧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