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几个宫妃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戏。
察觉到众人眼中的鄙夷和奚落,宋宛白心里一阵愤恨。
若不是她们没用,只知道袖手旁观,夏氏又怎么可能在后宫中活的如此潇洒得意
她强压下眼里的嫉妒,转而讥笑道“夏常在这话说的,我听闻你这几日天天来给太后请安,前些日子太后大寿还送了一副大礼,你这般大献
殷勤,怎么太后还没给你封个贵人当当啊”
“再不封,等着夏常在失宠了,跟我们见面可就要行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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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夏颜莫赶到钟秀宫时,见到的是嘴巴鼓得跟小丑鱼一样的萧云峥。
夏颜莫真的是要被笑死了,“我听说你又跟宋宛白对上了,怎么,这是吵输了”
“我才没输”萧云峥飞快道,语气很是得意,“我才不会连她都吵不过呢。”
夏颜莫历史学的还算不错,野史和宫斗剧也都看了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热衷于和自己后妃吵架的皇帝,不由扶额。
“你总和她吵,小心被她给带笨了。”
萧云峥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别咒我”
夏颜莫笑了出来,这人。
萧云峥忍着脾气将人拉到软榻上坐着,又抬手给她捏了捏肩膀,颇有些温柔小意。
夏颜莫心惊肉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她还是知道的。
她躲过萧云峥的手,警惕的望着他,“你又想干嘛”
萧云峥勾唇一笑,笑容里满是顺从乖巧,搭上那张粉白黛黑清丽秀美的小脸,更是叫人心生怜爱。
可惜脸是乖的,用着这张脸的人却是个坏的。
“我都服侍你这么久了,唯一一次晋升还是太后给我升的,你呢你就没什么表示吗”他说。
提到位份的事,夏颜莫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了皇上她才知道什么是前朝和后宫密不可分,后宫种种虽然只是皇帝的家事,但朝臣们的眼睛可都紧紧盯着呢,尤其是那些女儿就在宫中的大臣,后宫有什么动静,他们第一个知道。
没动他们的利益还好,要是动了,他们闹得比谁都厉害。
周贵妃和安如玥的事早就让她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今天给夏氏升贵人,明天的奏折里必定就有劝皇帝不要专宠的,想到那个场景,夏颜莫就有些抗拒。
她到底还是一条怕麻烦的咸鱼。
见她这么不配合,萧云峥有些不满,“难道我就真要跟宋宛白那贱人说的一样,当一辈子常在”
“话哪是这么说的”夏颜莫弱弱反驳。
“我不管”萧云峥说出了自己耍赖撒泼的经典字经,“你给我升给我升”
这次他的决心很强,任由着夏颜莫怎么哄,怎么逗,最后都是那一句话。
“我不管,给我升”
给夏颜莫弄得神经衰弱,梦里都是萧云峥拿着木鱼在她耳边一刻不停念这句话的情景。
第二天明明是休沐,夏颜莫却因为害怕萧云峥再念叨,一大早就溜回了承德殿。
“皇上,您对夏常在一片真心,怎么就”康福在御辇一侧欲言又止。
夏颜莫揉了揉眉心,“朕也想给他升,只是这事没这么简单。”
夏氏伺候皇上已有几月,连孩子的影都没抓到,极易被人诟病,更别说夏氏专宠已久,本就是众人的眼中钉,他们不除之而后快已是万幸,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步步高升。
再说了,夏氏家世不高,贸然晋升,后宫前朝只会是一片反对。
太后虽然能说上几句话,但也是个不管事的,说服不了前朝大臣,也安抚不了后宫众妃。
康福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许久,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见皇上犯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前些日子夏常在不是还给小郡主求了情吗,薛王一家应当是记着这份恩情的”
被这么一提醒,夏颜莫也幡然醒悟。
是啊,薛王一家的恩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但仅仅是在皇帝面前求个情,分量怕是不够。
夏颜莫摩挲了两下指腹,随后对康福吩咐道“你今儿夜里去薛王府走一趟。”
是夜。
薛王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门仆打开门,便见一个穿着蟒袍的太监手捧拂尘,笑眯眯道“王爷可在”
得知宫里来了人,薛王府上下顿时乱成一团,薛王刚准备睡下,听到消息忙不迭就爬了起来。
“康公公”见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康福,薛王更是诚惶诚恐。
康福笑着回了个礼,道“深夜前来,王爷可别怪杂家扰人清梦啊。”
薛王忙道“这是哪儿的话”
康福跟着客套了几句,这才佯装无事的将在场众人打量了一圈,“怎么不见小郡主”
薛王心里一惊,却也老实答道“那逆子前些日子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即使夏常在求情、皇上网开一面留了她一命,但家法还是不能少,这几日她都在闺房养伤呢。”
康福暗暗哎哟一声,心道不愧是武将,哪怕是女儿都说打就打。
薛王将人请到正堂坐下,命人看了茶,这才问道“不知康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康福缓缓嘬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悠悠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最近王爷王
妃在为小郡主相看郡马”
薛王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派康公公来敲打他们
见他面色不对,康福不再卖关子,“王爷王妃一片苦心,皇上都看在眼里,这才特意派奴才来絮叨几句。”
说是絮叨,但康福之后的一番话却让薛王睡意全无。
“皇上素来仁厚,小郡主那日虽然顶撞了皇上,但皇上并未放在心上,只说郡主性子欢脱,适应不了后宫生活,若是进宫了,只会白白磋磨青春芳华。”
“虽说小郡主不能入宫,但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有帮小郡主相看如意郎君的意思。”
薛王顿时喜上眉梢,“此话当真”
康福也笑道“杂家还会骗王爷么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再说了,若不是皇上点头,夏常在那写着几个青年郎君的名字的纸哪里能送到王妃手里啊”
“是了”薛王被说得一阵激动,两手来回搓动,“这这是好事啊臣明日便入宫觐见皇上,谢主隆恩”
康福连忙拦道“王爷莫要激动,杂家这夜里来,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您现在这身份,再张扬可就是树大招风了。”
薛王被树大招风四个字敲醒了脑子,一时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也对公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不会传出去,全凭皇上做主。”
康福满意点头,又看向一旁的薛放,“世子也到了要相看姑娘家的年纪了吧”
薛王点头,“已经在相看了,可惜我们常年生活在边塞,也不知京城哪家的姑娘愿意跟我们过去。”
他这大老粗的话说出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埋怨边塞生活艰苦的嫌疑,忙解释道“公公,我的意思是”
“王爷的意思杂家都明白,”康福笑着打断他,“王爷一家铁血丹心,忠君报国,皇上心里都记着呢,不然这次夏常在提起小郡主的事,皇上也不可能又想到世子啊”
薛王又是安心又是尴尬,讪笑了两声没说话。
康福道“世子的事儿您也别太担心,不说王妃和太后、小郡主和夏常在的关系,单单是世子爷幼年陪伴皇上的那些情分,皇上就不会亏待了”
薛王后知后觉的听懂了什么,沉吟不语。
康福该说的都说了,起身告辞。
王府众人将人送走,关上门又合计了起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给大哥指婚”薛回满脸的意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大的馅饼一下子就砸了两个在他们头上。
“蠢货”薛王拍了下他的脑袋,“皇上这是让我们好好伺候着夏常在,等夏常在满意了,才有指婚的事”
薛回一愣,“这又怎么跟夏常在扯上关系了”
一共也没提到几句的人,怎么就成主角了
“你这傻孩子,”薛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夏常在什么身份,哪里能跟皇上太后相提并论,若不是皇上示意,康公公何必一而再再而的提起”
她说完,也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夏常在是个宽和性子,若不是,静瑶那般顶撞,皇上怕是早就心生不满了”
薛王想了想,对她说“你明儿挑些好东西送进钟秀宫,就说是静瑶冲撞了她的赔礼,再谢她求了皇上赐婚的事,这个人情我们薛王府承下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薛王妃一惊,“王爷,哪里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便是真给静瑶挑了个极好的相公,我们多送些宝贝就是了,何苦还要跟后妃扯上关系”
他们薛王府可是戍守边关手握重兵的权臣啊,一个人情的含义可不简单。
薛王摇了摇头,“你不懂,静瑶的婚事是小,放儿的婚事才是大的啊”
薛放是薛王嫡长子,他的夫人便是日后的薛王妃,皇上想薛王府生还是死、荣还是辱,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就是了。
走到这个位置,多少人等着他掉下马,纵使没有二心,只要龙椅上那位一个示意,照样会有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上来啃噬他蚕食他。
权臣不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生杀予夺,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想到前些日子大长公主府的闹剧,薛王胳膊上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皇上现在是天子,不是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耍的皇子了,君心难测,在京城,我们都得小心着点。”他又叮嘱了自己两个嫡子几句。
薛回和薛放齐齐点头,脸色都是同样的凝肃。
他们自幼年离开京城后就一直在塞北生活,当惯了塞北的地头蛇,现在回了京城,被帝王如此敲打一番,也意识到京城终究与边塞不同。
是条龙得盘着,是只虎得卧着,京城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回想起那日在紫宸宫见到的年轻帝王,众人只觉那俊美无俦的圣颜此刻都覆上了一层权势的暗影,阴鸷摄人。
连在脑中多想片刻都是亵渎和不敬。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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