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刀丝瞬间收拢,变化。
割得空气留下一声声颤鸣,哪怕是百锻神兵也要立时裂成数截。
可唐琴没有感受到刀丝入肉断骨的质感。
那三枚蝴蝶镖全数打穿木墙,没入深夜黑暗。
李希夷再次消失不见。
她后背不由得升起点点凉意。
“前辈的感知力很强。”李希夷在她身后赞道。
“不过,只要我离前辈足够近。”
“刀丝也好,您这满屋子暗器也罢,都不可能伤害到我。”
“这些暴雨梨花针若是发动,恐怕您会和晚辈一起被射成马蜂窝吧?”
这就是李希夷所说的致命弱点。
唐琴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有点小觑了这个少年。
“你以为,就只有这样吗?”
薄唇勾起玩味弧度,恍若沉积许久的心脏重新跳动,整座小孤楼随着唐琴缓缓扭头看向李希夷,而跟着徐徐震动。
门窗紧闭,天花板在沉降,那一根根巨大的木柱不堪重负般发生咔咔脆响。
形的森然恐惧在空中渲染。
李希夷心中警铃大作。
整座房子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杀人利器,每一寸地板都弥漫着穷杀机,没有一个人能从其中逃生。
摸了一路鱼的唐明煌大惊失色。
“别啊!琴姨!我的亲姨娘嘞!”
“我们又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是来帮你和妹妹的!”
“您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没必要非得痛下杀手吧!”
李希夷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唐明煌从进来之后,就怂成了孙子。
十几年孤处,这座楼赫然已经全部成为唐琴的炁化之物,在必要之时就会化作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远古凶兽,将里面的所有敌人吃干抹净。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总得给点教训,不是吗?”
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重新点亮。
唐琴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捧着光滑下巴,静静观察着眼前两人,仪态娴和。
与之前判若两人。
“你是真不怕?”她用明亮的眸子看向李希夷。
“自始至终,前辈从未真正流露过杀意。”李希夷认真地点了点头,顺带指着唐明煌说道:“他也一样,因为敬您是长辈,才装作这样的。”
“你胡说!”唐明煌瞪眼。
唐琴摆摆手:“我早就知道了。”
“几年前,这小子武功还没这么高的时候,偷偷跑来看我,我吓吓他,他倒还真的怕,现在胆子肥得都敢公然叛出唐门了,哪里还会惧我这个十几年武功不得寸进的姨娘。”
唐明煌站起来讪笑道:“不是,琴姨,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在小孤楼里,我哪里是您对手?”
“这么说,出去之后我就打不过你咯!”
“打得过,那肯定打得过!这么多暴雨梨花针谁看了不害怕,更何况,佛怒唐莲……您也不是没做过。”
“嘁,臭小子。”
唐琴不太想搭理他,招手把李希夷唤到近前,目光温柔似水,脸上线条柔和得像是风吹动的悠悠白云,声音温婉动人。
李希夷视线恍惚。
现在看来,她跟梦锦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生母女。
“孩子,跟我说说,我家锦儿……梦锦,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好吗?”
李希夷点点头,将他和梦锦的遭遇娓娓道来。
……
“好孩子,谢谢你了。”
“这么看来,我家锦儿还是被送到龙台山去了。”
烛光打在动人侧脸,唐琴的神色显得有些阴郁,“大哥还是没能信守承诺。”
一边留着她在唐家堡为唐门制造各种暗器,一边将她女儿送去龙台山探究问道碑之秘。
好一个利益之上!
李希夷拱手:“请问前辈……”
“你也叫我琴姨就好,叫前辈什么的太生分了。”唐琴摆摆手,打断李希夷的话,说道:“你是想知道龙台山上有什么?这跟我家锦儿又有什么关系?”
李希夷愣了一下,点头道:“是……琴姨。”
唐明煌也跟着点头。
他是个小辈,对于琴姨的血脉渊源、龙台山上那件至宝这些事,只知道一鳞半爪。
说实话,他也很好奇。
琴姨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如果只有唐门一家势力参与,倒是不必担忧她的安危。”
“可现在,她恐怕已经身处江湖漩涡而不自知。”
“你们能答应我,保她平安吗?”
李希夷面色肃然,郑重道:“这本身就是我想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