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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晦气的鼠年(1 / 2)

七妹出生后,身体就不好,先是皮肤非常黄,大姐说,这是黄疸,过几天就会消失的,但七妹的皮肤却黄了很久,母亲忧心忡忡地对大姐说:

“你把妹妹抱去给洪子伯看看,我怕她得的不是黄疸。”

母亲担心七妹的肝有问题,七妹没有得肝病,但她的身体确实不好。自从她出生后,我们家的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中药的气味。母亲和父亲说起七妹时,也总是唉声叹气。

“唉,这个小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大。”

这句话母亲说了不止一次。

七妹出生后不久,母亲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母亲遇到了一只小老鼠,小老鼠机灵可爱,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看到母亲不但不跑,还冲着母亲叫妈妈。母亲醒来后,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很有点懊恼,她说为什么不梦到可爱一点的动物呢?母亲讲完梦中情景后,开始有点害怕,她害怕七妹是老鼠托生的。

这个梦母亲多次向人说起,每次说完,母亲总要叹一口气:

“唉,莫相干的东西来投生的,谁知道能不能带大?”

“莫相干”在闽北方言中的意思是:不好的、带着晦气的。

写到这里,我倒是感到惊奇了,因为我们家的孩子,除了四妹叫母亲“姨妈”外,其他人都叫母亲“依姊”,唯独这个小妹妹很特别,三岁时,她听到隔壁的孩子叫妈妈,她也跟着叫妈妈,一叫就叫到现在。

七妺对母亲的称呼,与母亲的梦只是一种巧合吗?

七妹是农历十二月初六出生的,过了二十多天就到了鼠年的春节。

过年了,那天早上,父亲早早地打开大门燃放鞭炮,塘洼子的人家也开始燃放鞭炮,一时间,鞭炮声此起彼伏。六妹被鞭炮声吵醒了,大姐给她穿好衣服鞋袜,六妹高高兴兴地走出母亲的房间。当六妹扶着门框,迈着短短的小腿跨过门槛,来到摆放着信用社办公桌的房间时,六妹忽然看见地上散落着几粒白白的药片,六妹蹲了下来,像捡宝似的把药片一片一片捡起,然后站起来,欢快地重返母亲的卧室。

六妹来到母亲的床前,把药片举到母亲面前,奶声奶气地问:

“依姊,这是什么?”

母亲看到六妹手中的药片,心里““咯噔”了一下,父亲正好进来,母亲埋怨父亲:

“大过年的,怎么能让孩子捡到这样的东西?”

父亲也觉得奇怪,他说昨晚上他四处查看过了,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药片什么时候撒落的,他也不知道。母亲让父亲赶紧把药片扔进垃圾堆里去,让他把晦气一起扔掉。

大年初一的早上,六妹起床后就捡到药片,母亲的心里肯定不舒服。按闽北的习俗,过年那天,不能倒垃圾,不能说不吉利的话,“生病”、“死亡”等字眼是绝对不可以说的。每年的除夕,父母都要对我们一再提醒。

六妹过年捡药片事件,母亲曾跟姨妈、舅妈她们聊起过,每次提起,母亲都要说同样的话:

“看到慧丫头手里的药片,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真怕这一年会不顺利。”

而这一年还真的是很不顺。七妺出生后就多病,后来母亲开始胸口痛,痛了三个月,母亲的病好了,我开始肚子痛,而且也痛了一整个秋天。

七妹出生于1972年1月21日,农历是乙亥年十二月初六,乙亥年是猪年,七妹满月已是壬子年的春节之后,壬子年是鼠年,那一年,我们家运势不太好,病痛不断。

先是母亲得了胸口痛。

或许是月子里心情不好,也或许是营养跟不上,七妺满月后不久,母亲就得了胸口痛。每次胸口开始疼痛,母亲就只能披着棉袄,坐在床上呻吟。我常见母亲的手紧紧按着胸口,脸色苍白,有时痛得受不了,母亲也会大声喊痛。

当时保健站有两个林医生,一个是从省城放下到我们村的,一个是本村的。本村的林医生名叫林家洪,村里的小孩都叫他洪子伯。洪子伯那时年近六十,擅长中医。据说他解放前蹲过监狱,在监狱里他认识了一个医生,他的中医就是向那医生学的。两个林医生医术都很高明,大姐请他们到家里来为母亲看病,母亲服用了他们开的药,病情却未见好转。

母亲生病了,父亲束手策。我常看见父亲坐于母亲的床边,脸上充满关切和奈。只要听到谁说什么草药能治胸口痛的,父亲就马上扛着锄头去把药挖回来。

在那个年代,很多人都懂点草药。来我们家献药方的人不少,江厝巷的老邻居来了,芳子和成子的母亲,也带着偏方来看望母亲。塘洼子的住户,也常常有人来告知药方,但草药寻来吃了都没用,母亲的胸口依旧天天疼痛,我们也依旧因为母亲生病而天天难受。

母亲生病了,哥哥不那么淘气了,六妹更乖了,我也好像一下子变懂事了。大姐在保健站上班,二姐把家务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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