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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入学堂门(1 / 2)

1973年,我和蓉子九岁,阿玉八岁,我们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但我们不知道要上学,春天到来了,我和蓉子天天往果园跑。我们去果园采蕨、拔猪草、偷折桃花,看果农在石头坡上种梨树,在沙地上种芍药。

“依姊,学堂开始报名了,让清子去上学吧。”

有一天,二姐从外面回来对母亲说。

母亲这才带我去报名。报名处设在农会坪旁边的大队部,报名的人很多,负责报名的是一个年轻的女教师,人不高,眼睛大大的,大家都叫她朱老师,她是我们大队书记的老婆。轮到我了,朱老师问:

“叫什么名字?”

我有两个名字,我出生时是陆医生接的生,陆医生说我春天出生,就以春为名吧;另一个名字是母亲取的,大姐二姐的名字里有个“丽”字,母亲就为我取名“丽金”。

“春和丽金,这两个名字,哪个好呢?”

母亲看看我,又看看朱老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征求朱老师的意见。

“春好听!”

朱老师见母亲还在犹豫,就为母亲做了决定,手中笔一挥,把我的名字记下了。

我报名了,蓉子和阿玉没有报名,因为那个春天,蓉子的母亲为蓉子生了一个弟弟,阿玉的母亲为阿玉生了一个妹妹,她们都得在家里带弟弟妹妹。

那天报名时我看到芳子了,芳子是我住在江厝巷时的好朋友,有芳子做伴,蓉子和阿玉没能和我一起去上学,我也不以为意。

学校靠近村尾,离江厝巷很近,离塘洼子比较远。从塘洼子去学校有三条路:村中大路、水渠边的小路,岭子头上的小路。大路离学校最远,岭子头的小路离学校最近,我喜欢走近路。

从我家出来,走过架在水渠上的石拱桥,就到了岭子头。岭子头地势比塘洼子高,上面种了大片的茶树,只有靠近塘洼子和石头坡的那一片还荒着。荒着的坡地上长满灌木,灌木丛中隐藏着好几处坟墓,有点吓人。?子头通往学校的小路紧傍水渠,这条小路边上也有一座坟墓。每天上学的时候,走这条小路的人多,经过坟墓时我也不是特别害怕。过了坟墓,再往前走一段,下几级台阶,过了水渠上的木板桥,穿过一条小巷,就到了学校了。

进了学校大门,是一块空地,空地的右侧有一座很古老的房子,那就是我的教室。教室黑瓦黄墙,门朝南开,正对着操场。操场不大,正方形,东西两侧有两排黑瓦白墙的教室,一排四间,西侧是一至四年级;五年级、初一、初二和老师的办公室在东侧。操场的南边有两棵高大的梧桐树,靠着梧桐树竖着两根长长的竹竿,那是爬杆,已经被学生爬得又光又滑了。梧桐树的后面是一堵墙,墙的那边,是江厝巷人家的菜园子,原来我小时侯居住的江厝巷就在学校的边上。

其他年级都只有一个班,一年级学生多,有两个班,我在一(1)班,一(2)班的学生被安排在离学校不远的祠堂里上课,因为学校的教室不够了。我和芳子不仅同班,还同桌,真是太高兴了。六岁那年离开江厝巷后,我就很少见到芳子,没想到上学后,两个儿时的玩伴又可以在一起了。

我到学校读书了,分在一年级(1)班。班主任是个女教师,姓朱,就是母亲带我去报名那天遇到的那个朱老师,她教我们语文。

第一天去学校,朱老师给我们分好座位,然后发书本给我们。总共发了两本书,一本语文,一本算术。书本崭新崭新的,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那气味我太喜欢闻了。

拿着书本回到家里,我一页页翻看。语文书的扉页上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黑体字,虽然刚入学,但这几个字我是认得的,因为以前在江厝巷居住时,江厝巷的大门口常年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就写着这几个字。往下翻,就看到了许多插图,有医生拿着手电筒照着小孩张大的嘴巴的,有喔喔啼叫的公鸡,还有一只曲颈向天歌的白鹅,这些图画我太喜欢了。很快地,我就把语文书翻了一遍,接着翻算术书。算术书上有乒乓球,一个、两个、三个地堆放着,还有兔子、小狗、蜜蜂、蝴蝶,也都是四只、五只、七只、八只地聚在一起。算术书上的这些图画我也很喜欢,但我更喜欢语文书上的。

哥哥送给我半盒蜡笔,有大红、粉红、绿色、黄色、紫色,都是我很喜欢的颜色。哥哥很慷慨地对我说:

“这些都给你,你可以给书本上的插图涂上颜色。”

我拿着蜡笔爱不释手,立刻就动手涂了起来,涂了好几天呢。我把花朵涂成红红黄黄的,把叶子、小草涂得绿绿的,给书本中的人物穿上不同颜色的衣裳,太阳是红的,天空是蓝的,但哥哥给我的蜡笔中没有蓝色的,后来是借了同学的蓝色蜡笔才涂好。

二姐说书本的封面要包起来,这样书本才不会弄脏。二姐拿了一张新报纸,教我包书的方法,我学会之后,又去教芳子。芳子家没有报纸,我就从家里带去给她。信用社年年都订《福建日报,我就年年用《福建日报来包书,一直到去县城读书了,我的书本才不再包。

不久,大姐给我买了一个布书包,单肩背的那种,书包墨绿的底子上布满一朵朵浅绿的花,很好看。有了书包,每天上学用的课本、簿子和笔,就都一股脑儿地被我装在书包里了。

班主任朱老师先教我们读拼音字母a、、。朱老师读a的时候,嘴唇张成“0”型,像个鸡蛋,我们也把嘴唇张成小鸡蛋。朱老师读a不是发“啊”的音,而是介于a和之间的读法,普通话里找不到那个音,但闽北方言里有。朱老师教我们学声母r,她把r读成L,我们也跟着念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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