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许怀行会半夜醒来,许沐彤特地准备一盆凉水,时不时拿被冰透的脸帕擦脸,防止自己睡着。
后半夜许怀行果然发起烧来,脸颊也因为发热而通红,嘴里含糊不清地在说胡话。
许沐彤一个人招架不住,赶紧上前堂把守夜的南星喊了过来。
两个人忙活了大半宿,总算是把许怀行的烧降了下去。
转头一看窗外,天边已经翻起鱼肚白。
天要亮了。
南星扛不住困意回到前堂打盹去了,许沐彤疲惫地抻了抻胳膊,然后静静地撑着脑袋守在床边。
眼皮似乎是有千斤重。
她拼命想睁开眼,但是眼前好像有一只形的大手,一把将她的眼睛合住。
随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又是一个噩梦,她再一次看到了梦里的那条大蛇。
不过大蛇这次仿佛是受了伤,身体蜷曲在一棵大榛子树下,地上还有许多脱落的鳞片。
梦里的她捡起一枚带血的鳞片,手指摩挲着鳞片上凸起的纹路。
“你是谁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大蛇睁开金色的眼睛,瞳孔像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灵魂。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紧接着,大蛇的尾尖悄悄绕到她的身后,从足尖开始,一寸寸地往上缠。
梦里的她发现自己被缠住,既没有慌乱,也没有害怕,只是好奇地看着腿上的蛇尾。
没过多久,蛇尾就紧紧缠住了她的腰。
蛇尾没有继续往上的意思,尾尖顺着她的胳膊往上爬,然后轻点她的额头。
额上温热的触感不像是做梦。
突然,蛇尾一紧,把她猛地拉向榛子树。
她与金色的眼眸直接对上。
这一瞬间的惊恐直接让她从梦里挣脱出来。
“女崽,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看到她忽然坐起身,王秋梅担忧地走了过来,“看你满头大汗的,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
许沐彤还在刚才的梦里没有反应过来,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惊慌。
王秋梅连忙拿了脸帕给她擦脸:“不怕不怕,坏东西统统滚开,有娘在这里,女崽别怕”。
冰凉的脸帕唤回了她一点意识。
“娘,我没事了,别担心”。她扯出一个微笑。
平复好心情后,她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
一晚上过去了,许怀行虽然还没有醒,但是也没有继续发热,应该算挺过去了。
许沐彤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昨晚后半夜才勉强睡着,到现在还没有两个时辰。
更别提还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
睡眠不足让她脑子发懵,反应比平时慢了很多,王秋梅喊了好几句她才听见。
“啊,娘,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让你躺到旁边床上睡一会儿,娘来替你守着,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照顾病人最费心力了,你昨夜肯定是一夜没睡”。
王秋梅刚嫁进许家的时候就被使唤着照顾许大成的婆婆。
老太太身子骨不好,常年躺在床上需要人照料,而且脾气还很大,稍有不称心就砸东西骂人,她好几次都是哭着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