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是昨日也累着了。一觉起来,便觉得上午约莫都过了一半儿了。
“春桃~春桃~”我如往常一般,有些睡眼朦胧的叫唤着春桃。
春桃没有应,而后端着水盆推门而进的是暗香。
“小姐莫不是忘了,春桃与秋月今儿个一大早,便随着夫人一同去那源梦寺了!”暗香端着水盆提步而进,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而后又从那雕花衣架上将中衣与我取来,走到床边替我穿着衣衫。倒也不是我娇贵,这衣衫着实难穿,左一层右一层这绑点儿带子,那儿又系一下带子,我曾经勇于尝试过,最终以失败告终。还是认命的每日让春桃帮我穿好这衣衫,外裙倒是穿着较为简单。
暗香服侍我将这中衣穿好后,又服侍着我洗漱了一番。说起来,令我比较惊喜的是,除了漱口水,这儿亦有牙粉和类似牙刷的杨枝儿,只不过不便日日用罢了,漱口水倒是可以。
一番洗漱,我也感觉清醒了许多。彼时暗香又拿了衣裙服侍着我穿上,我也提步走向妆台前坐好。
“小姐,待会儿您先用点儿早膳,公子已在书房内,你若是聊可去书房。”暗香一边细细替我梳着发髻一边说着话儿。而说话间,赵妈妈敲了敲门便端进来一托盘,上面均是精致小巧的碗碟,还蕴蕴冒着热气。
“小姐,今儿个给您做了您最喜欢吃的水晶饺,还有灌汤小包,焦馃子和菽浆。”赵妈妈将这一托盘小心点放在这桌子上,转身笑呵呵的对我说道。
“嘿嘿,谢谢赵妈妈啦!”焦馃子就是小小一根的油条,而菽浆嘛,就是豆浆啦!豆浆泡油条,堪称一绝。
“小姐客气啦~”赵妈妈也笑着应了声,就下去了。
暗香的手着实巧,会梳许多种发髻,然而我最喜欢的那还是那种两耳边垂挂两股的少女式发髻,少女样式的发髻有许多种,这个安按照暗香说的,应该叫垂挂髻,而今日恰恰儿也梳的是这个。
暗香梳好后,又细细检查着,修饰着略略不足的小细节。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发髻后大部分披肩着的头发,略略有些皱眉,这些个发髻样式都各有特点,但均习惯将后面头发披散着,倒也不是说会显得散乱,就是我还是不太习惯披散着头发。
“小姐,梳好了。我扶你去用早膳吧!”暗香将我最后一缕发丝整理好。
“暗香,将那些剩下的月锦缎给我。”我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小姐,你要这月锦缎做什么?”暗香有些不理解,却还是听话的去内室的储物柜中将那剩下的月锦缎替我拿来。
暗香可真是个乖宝宝,我让她不要浪费了,她竟真的一点儿都没浪费。整个缎子已然不规整,但边缘处暗香却裁剪的非常工整,旁边还有两根较长的缎条,我让暗香将剪子给我,咔嚓两刀,缎条就被我剪断了。
我将一根长条递给暗香,让暗香将我脑后披散的头发绑在一起。
暗香心领神会,倒是很有技巧的将头发绑至肩膀微下处,头发很有弧度的从而后延伸到肩膀偏下的地方,颇有几分那种汉代发髻的感觉,但又不会同那汉代发髻那般端雅,倒是灵巧中反而透出几分大方。
“小姐的心思真巧妙,这番绑发倒比先前的更为灵巧大方了呢!”暗香也不由得赞叹道。
“那还不是暗香你手巧,我全靠嘴说而已,”我又指了指剩下的那些月锦缎,“暗香,这剩下的你替我也剪裁剪裁,弄成长短不一的缎带就行。”
“是,小姐,暗香省得!”暗香应下,正要先将那些剩下的月锦缎收起,又停下来,指了指我手中另一根缎带,“小姐,那这一根......”
“我留着,自有用处!”我神秘一笑。
用完早膳后,我便只让暗香跟着我,径直朝阿兄的眠书阁走去。一路上遇见的丫鬟和小厮们纷纷向我尊敬的行礼问好,反倒让我颇有些飘飘欲然,平日我也甚少出院子,一半是因着伤,一半也是因着自己懒,不过倒是把阿娘和阿兄的住处摸清了。
在这有着尊卑的国度,受人尊敬的感觉倒还真是挺好的,顿时有些理解那些一直都想往上爬,爬到最高处的人的心态了,这般尊贵,谁不想要呢?
不多时,便到了阿兄的眠书阁,昔日阿兄不在府内,我便也只在外头瞧了瞧,也不甚能仔细看里面的摆设。
踏入阿兄的眠月阁,其实整体布局与我那夕颜阁颇为相似,除去正屋那儿,旁边的厢房倒是被阿兄作了书房,而靠近书房的那边有几株树,枝干上的叶子不算繁密,倒也是苍翠欲滴,有几枝枝丫似想要伸进那窗口。
平日在外面略略一瞥,许是因视角的原因,倒没见得这几株树,只是这春意盎然的季节,却不见一朵花,甚至花苞儿都没看见。
“这是什么树呀?”我有些奇怪的问暗香。
“小姐,这几株都是梅树呀!”暗香看了一眼,同我解释道。
喔!我点点头,难怪,我只知这梅树寒冬腊月时刻开的最为灿烂,倒是没想到此刻叶子也苍翠欲滴别有一番景色。
“小姐,到了,你进去吧!”暗香于书房门前止步。
“你不进去吗?”我扭头看着暗香问道。
“小姐,公子的书房是不让女子进入的!小姐进去便可!”暗香向我解释道,随即就抬手轻拍了拍门,“暗香在外面候着,小姐有什么吩咐唤我一声便可。”
“这是什么道理?”我有些郁闷,“不让女子进入?那我不是女子吗?”
说话间,门打开了,是时安。
“小姐,您可来了,公子在里面等着您呢!您随我进来吧!”时安看见我,似有些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