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打了个哈欠,索性那头还没谈妥,决定再待一会就走,迟韵顺手给手机充满了电,开始玩起单机小游戏来。
末世后的一大段时间里全球的网络一同沦陷,还是这两年才重建了一些信号塔,他们的内部网络也才能投入使用,她扒拉了两下群聊,似乎是新一批幸存者那边出了什么事,齐冰齐霜两兄弟过去处理了一个早上还没回来,除了他们几个来交换资源的,剩余留在城里的都在讨论这个事。
左右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她权当自己没看见,很欣慰于虽然自己摆烂但大家都很勤奋的场面,干脆利落的给自己放了个假,把群消息屏蔽后就去玩连连看,没打两局台下却突然吵闹起来。
——虽然一直挺吵的,混合着性爱间的肉体碰撞声和辱骂的污言秽语,再加上其余等待的人在座位上高谈阔论,她早就头疼得厉害,但这会儿的吵闹声中夹杂着小女孩的哭泣声。
这里基本没有女人出现,分化成Apha的女性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而Bta女性来这种地方就纯粹是找死了,除非觉醒了异能,并且笃定不会遇上更高等级的异能者,不然都会沦落到同台上Oga一样的下场。
她往这一坐的半天,半场的目光在台上,半场的目光就在她身上,迟韵放下手机往台上看去,就见几个彪形大汉把Oga团团围住,对面是另外一批按着一对母女后脑勺的大汉。
“臭婊子,给你个机会,”抓着小女孩的大汉把她往前一递,小丫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你前面那根东西这辈子是用不到了,哥几个今天给你个机会‘破处’!”
几个人哈哈大笑,场馆内也闹腾比,一批批麻木的人似乎被点燃了激情,迟韵轻“啧”了声,将目光投在因为那些男人退开,而背对她露出瘦削背影的Oga身上。
他背上几乎没一块好肉,鞭痕和烟头、烙铁烫伤的痕迹遍布,长发垂落在肩膀一侧,被白浊打成一缕一缕的,那身皮肉上也许还沾有男人的尿液和唾液,显得怖人又狰狞,更别提还有那一小块满是齿痕和凝固血液的腺体。
这是她最厌恶不已的脏污,迟韵把手机收起来,默默地起身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小女孩的衣服被扒的七七八八,她那点微弱的挣扎在几个大男人手下根本不值一提,场馆内沸腾一片,领头的大汉就要去取顾倾离阴茎里那根折磨了他小半个月的金属管,一直低垂着头的Oga却突然动了动。
他声音沙哑破碎,像是含了碎玻璃一般喑哑难听,一向不做反抗的手忽然抬起止住男人的动作:“别……”
喉咙含吞了刀子一般的疼痛让他仅仅是说了一个字后就不得不缓一下,顾倾离口中还是浓臊的精液味道,呛着气管道:“……用我吧。”
“……”迟韵和场中的众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反应过来的大汉恼怒的把他一脚踹倒,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气力,Oga被踹出两米远,血液混着白浊从他喉间咳出来,那大汉又冲上来抓着他的头发,左右开弓大力地扇了几巴掌。
“用你?用你这条被不知道多少人肏过的母狗?!”那大汉或是气愤于他不配合自己的游戏,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下不来面子,掏出紫黑色的阴茎狠狠就捅进他出血的喉咙,“欠操是吧?那就让你一边挨操一边看她被操!”
身后的几人会意,开始脱下女孩的内裤,对着她撸动阴茎,迟韵的眉心越皱越紧,比烦躁地后悔着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来这里一趟。
用的圣母心,她垂下含着冷光的眸子想,自己尚且没有能力在乱世里自保,又用什么去保护别人呢?
台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她似有所感地抬眼看去,Oga嘴上满是鲜血,而刚刚耀武扬威的大汉捂着下体,倒在地上疯狂的尖叫,至此她才得以窥见这位主城区里公用Oga的脸,哪怕此刻被扇打得肿起,面颊上满是汗水、精斑和血迹,她也一下回忆起来了那张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的惊艳面庞,同几年前的惊鸿一瞥遥遥相应,倒确实是一个……就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一时间几个男人包括场所里的工作人员都急匆匆地围到他的身边,看见他们担心万分的表情和听着身旁人的窃窃私语,迟韵才后知后觉了一件事。
Apha在这个破场馆里具有不用拿号的优先权,可以随时插队使用Oga,这个规则一方面是讨好那些个普遍拥有异能的Apha,一方面则是Apha数量稀少且个个身强体壮,易感期时更是唬人,得罪不得,上头的那个被咬了一口命根子的人就是个Apha,但可能是离得太远他等级又太低,迟韵没有一开始就发觉出来。
……这他妈居然还可以插队!
她赫然吃了哑巴亏,面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同时嘴角也不由得一抽,Apha强大的恢复能力加上那群人中有拥有治疗异能的Bta,那大汉很快就缓了过来,喊着“贱人居然敢咬我”的话,拎起一旁的铁棍就冲了上去发疯似的往人身上抡。
一旁被按着的母亲趁他们围着Oga打骂,抽泣着小心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试图悄悄地离开,她们才是这个世道里大部分人应当有的样子,害怕惹祸上身,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首先就要把自己摘得远远的。
工作人员一边道歉一边清场,示意大家先离开,迟韵把脸埋在风衣领子里,跟在人群的最后面往外走去,她在即将离场时,迟疑的、犹豫的再往身后看了一眼。
Oga的身影在他们的虐打奸淫中显得如同一片孤叶飘零,迟韵顿了顿,那样残破的人却仿佛和五年前被推上高台的身影重叠,她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曾把一份沉重的负担放过在他身上。
只是队友感染了病毒,他们急切又绝望地往回赶却被拦在主城区外那天,城内传来研究失败的消息,于是她只能生生看着感染了病毒的队友笑着和他们告别,取过手枪让一切归零。
她知道这不是Oga的,若不是该死的主城区隐瞒实情,又不停抬高城内物价,她们不必于那么疯狂地到处跑任务接委托,异能者被咬也有极大几率感染丧尸病毒,就连吞下晶核都有变异的可能,谁也不希望上一刻并肩作战的队友在下一秒变成嘶吼的怪物。
她想自己也是同样期待过的,期待主城能研发出血清,期待过……顾倾离真的是那个救世主。
也大概是从希望落空这时候开始,她渐渐对所谓主城心灰意冷,在经历后续一系列接踵而来的荒唐事件后选择离开,说来好笑,从她异能突破八阶到能够共生变异植物那天起,同样也注定着她再也不会被丧尸病毒感染,她本来也很有可能像顾倾离这样,变成游离夹杂于两方之间的幽灵。
而比ga幸运的是她有一同长大的朋友,更是有战场上出生入死的队友,他们愿意跟着一意孤行的她离开还算得上是安全的主城区,也是他们给了那时濒临崩溃的她以希望,把她拉入人间,从头建立白昼城,陪伴着她在那里生活。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刻闪身躲进一旁的阴影中。
场馆内只剩下那几个Apha和被他们围在中间殴打和操弄的顾倾离,在空旷场馆内回荡的叫骂声和他们抽插时带出的水声似乎被放大了好几倍,那对母女早就趁乱逃走了,迟韵摩挲了一下手指,搓出一道细细的电光。
值得吗?
她想,就为了救那种看也不看你一眼就跑的人,似乎也是在问自己,为了这么一个脏兮兮的Oga彻底和主城区割裂……值不值得。
遇到选择需要衡量双方的价值,这一观念在她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她听着耳边一口一个的“贱狗”、“婊子”,又听他们骂着“没用的母狗,要不是从你身上研究不出血清!现在老子怎么会过这样的生活!”时,终于忍不住倾斜了一下脑海里的天平。
末世里精神没有寄托的人总是要给他们端的行为找一个发泄口,顾倾离不过是不幸成为那个众矢之的的倒霉蛋罢了。
她把刚才放进嘴里代替香烟的糖果咬碎,从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