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央将她拉到烛光下,仔细端详着她有没有少一根头发丝。见她圆润了些,才关心起即将出生的孩子。
他手掌轻轻抚着肚子,耳朵也贴了上去。
陶莲儿笑道:“这几日他们还在踢我呢。”
云央轻轻吻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生下来我再教育他们。”
她想给云央脱下战衣,可云央却拒绝了。她这么重的身子哪里还能做这种事?
也罢,她吩咐下人烧了几桶水,想着给云央泡个澡。
等云央自行脱下盔甲后,她才看清楚他内衫上的血,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上。
云央赶紧过来检查她有没有被烫到,也顾不得自己这副样子被她看到了。
“骗子!不是说没有受伤吗?”
“都是些小伤,碍的。”
这哪里是小伤?
陶莲儿将他推进屏风后面,解开他的衣带,才看得仔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而离心口只有一寸的地方,还有一处箭伤。她差点就要见不到他了……
云央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从背后圈起她,耐心哄着:“就知道会吓到你,我现在不是好好回来了吗?让我抱抱你。”
陶莲儿瞬间没了脾气,她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心疼,这些伤像是印在她心头一样痛。她自己也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更希望自己的爱人可以平安。
他在她脖颈处落下一个吻,“本王每日都想你,你可曾想我?”
陶莲儿用力点点头。
“等这一胎生下来,咱们就不生了。我想每日都与你缠绵……”
如果不是她现在有孕在身,那他们两人互诉衷肠的方式就不会如此清汤寡水了。
云央一见到她就心痒难耐,看着她哭,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在啃噬一般。这世界上,唯一记挂他心疼他的人只有莲儿。
两人依依不舍松开彼此,陶莲儿找出药包放进水里,云央慢慢坐进浴桶中,他有多久没有洗过热水澡了,自己也记不清了。他苦,那些将士们更苦。
陶莲儿将他的头发散下,耐心地帮他清洗着,从头皮按摩到发丝,云央顿感困倦,竟真的睡着了。
他一天一夜没合过眼,每到驿站就换一匹马,这才赶在今日回来了……
睡到水温渐渐凉了,陶莲儿才叫醒他,那药包有安神的功效,不怪他会觉得困倦。他醒来才发现,全身上下已经清洗干净了。
给云央拿了身干净的衣物,她发现那套血渍斑驳的旧衣服里,还有她先前送的手帕,只是兔子已经被血染红了。
云央见她愣神,从她手里抽出帕子,重新放回身上,“想什么呢?”
然后将陶莲儿抱了起来,轻轻掂量了几下,不满道:“怎么肚子大了,人却轻了?”
“哪有,每日吃得像猪一样……”
云央笑了,把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外面。
两人拥在一起,竟一点也不困了,从天黑聊到天亮……还好,大部队还没回来,云央还可以多休息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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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央拜见了岳父岳母,感谢他们多日对陶莲儿的照顾和看管。顺便也感谢了陶家二公子的镖局,每日为他们送信。
闲谈间,陶莲儿忽感腹痛,羊水顺着裤腿流了下来。
一家子人都没想到竟会如此快,这就要生了?
云央大惊失色,赶紧将她抱回房中。
很快,房里便被接生婆和医师围了起来。她们要将云央请出去,可云央却执意留在房里。
“本王自己的夫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王爷,我好痛……”
“我在,我在……”
阵痛来袭,她不停地喊着云央,手也握着他不肯松手。
然后问出了每个女人都很好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