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歌回去时，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人吵起来了。因为雁北归个高，他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
雁北归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指指点点地骂着什么，而雁北归一步不退地站着，神情固执而强硬。
等沈亦歌跑近了，他才听到这些人在骂什么。
“山神娶妻是惯例，你挡着新娘，是想让山神怪罪我们吗？”
“山神要我们生我们则生，要我们死我们则死，没有山神就没有我们，我们只是一年四季献祭四位新娘，这只是分内事！”
“滚出宦溪镇！”
“山神不是怪物！”
“胆敢侮辱我们山神，滚出宦溪镇！这里不是你该待下来的地方！”
“滚出去宦溪镇！”
雁北归气的脸都红了，“它不是山神，它就是个吃人的怪物！是你们都了，你们怎么能是非不分呢？”
沈亦歌从人堆里挤进去，看到雁北归身后有一座轿子，轿子上坐着一位年轻貌美、已经穿上大喜婚服的少女。少女低着头擦着眼泪，她的家人只能奈地站在旁边观望着，脸上的神情既麻木又措。
雁北归则如同一只领头的公鸡，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师弟！”
“大师兄，你回来了！”
一听到他们之间是这种关系，连带沈亦歌一起被骂。
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沈亦歌长相温柔讨喜，大家伙在骂人的时候，大都是朝着旁边的大块头雁北归骂，沈亦歌反倒不怎么挨骂。
“对不住了大家，小师弟不懂事，多有叨扰，实在是对不住了！”沈亦歌一边道歉一边拽着雁北归往人堆外走，奈何雁北归就是个死性子，根本拽不动，反倒把沈亦歌往回拽。
“大师兄，你可还记得我们下山是为了锄强扶弱，为民除害？！”
“我记得……”沈亦歌头疼。
总不能跟大家硬碰硬吧。
硬碰硬不是不行，但是这种方法最不讨喜，而且这群百姓想要一意孤行的话，即便雁北归能劝住这第一次，也劝不住第二次。
“那你为什么还要拉着我跑！”
“我不是……”
“小师弟，你先跟我出去。”他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走吧，我们想别的办法吧。
这么一说，这伙人估计都不会放他们走了。
雁北归的脑子经常就是一根筋，不然也不至于因为担心师尊会讨厌自己，连夜跑下山。
好在雁北归也不是油盐不进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大师兄，最后还是跟着大师兄从人堆里跑出去。
他们回客栈收拾了行囊，就离开了镇上，往山脚的方向走。
“今晚他们会送新娘进山，到时候我们跟在新娘身后，守株待兔，自然能抓住那个怪物。”沈亦歌说。
雁北归点点头，又说，“不过让那新娘进山还是危险了点，师尊不在身边，万一我们打不过，届时带着新娘跑很难跑出去。”
沈亦歌点点头，“还是你心细。”
“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大师兄怎么看。”
“什么？”沈亦歌抬头看向雁北归，总觉得雁北归的眼神不怀好意。
入夜，月光如水，雁北归走在前面，沈亦歌躲在林子里死活不愿意出来。
沈亦歌极其语地扯了扯身上的凤冠霞帔，不满道，“你怎么不穿？”
大师兄出来时，那抹红色的大婚服衬的他皮肤白皙，原本就温柔的眉目在月光下尽显柔情。
雁北归突然想到，要是师尊穿上这身婚服，大概还要漂亮些吧。
那得多漂亮啊……雁北归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