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的夜有些凉意,沉鱼被五花大绑跪在院中瑟瑟发抖,前后站着几个婆子对她拳打脚踢,身上已不知多少伤口。
又是一巴掌打来,她能感觉到牙齿微微松动,有血丝从嘴角溢出。
“你是聋了还是哑了!”一个婆子怒骂着。
沉鱼咬紧牙关忍着,见她如此倔强,又是狠狠几个耳光落下,打得她脸颊火辣辣的疼。
玉葭从厅里出来,见她仍旧如此,不禁冷哼一声,“不用打了,留着她这张嘴,等她的同伙押来,好让他们最后说几句遗言。”
那婆子听罢即刻停手,嘴角露着一丝油腻的弧度退到一边,沉鱼满眼怨毒之色,抬头瞪着玉葭。
玉葭居高临下望着她,一脸冷漠的笑意,道:“你放心,太爷会秉公办理,绝不会迁怒你的姐姐。”
此时,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北苑,一个年轻男子同样五花大绑,两个壮汉一推,他双腿一屈跪在了沉鱼的身旁。
又有伙计抱着一口小箱子行至玉葭跟前,玉葭打开箱子,翻了翻里头的账本,问道:“可都是从他屋子里搜出来的。”
伙计回道:“是,他床下有地砖松动,掀开一看就是这口箱子,里头果然是他贪污的账本。”
玉葭翻了翻账本,微微叹了口气,便将它丢回箱子里去,懒懒道:“拿去给王先生算算,都贪了多少?”
香梨觉得这男人身影眼熟上前辨认,一见这张面孔便瞳孔猛缩,大呼道:“柳化兴!”
柳化兴微微抬起头,嘴唇颤抖着叫出着香梨的名字,语气中尽是哀求之意。
“竟然是你。”
香梨震惊万分,她怎么都没想到,云夫人在钱庄的同伙是他。
柳化兴没脸见她,但还是低三下四地哀求她为自己求情。
“看在女儿的份上,你帮我求求玉夫人吧。”
“你还知道女儿!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考虑过我们的女儿吗?考虑过我吗?”
香梨说着已泣不成声,内心痛苦万分,可柳化兴一旦被定罪,她和女儿又该怎么办,她们还有什么颜面留在金城,留在白府。
柳化兴愧疚万分,可他还想活着,宁愿苟且偷生也要活着。
玉葭冷眼旁观,缓缓才开口道:“沉鱼,这可是你的?”
香梨转身一看,玉葭手中竟然拿着一把折扇,她缓缓打开,扇面上画着景致秀美的风景。
“香梨,你仔细看看,折扇是从沉鱼被窝里搜到的。”
香梨上前接过一看,扇面画着一棵柳树,柳树旁是一条小溪,却有着一条鱼儿跃出,意欲飞上柳枝。
看清了折扇上的画,她也看清了柳化兴和沉鱼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哽咽道:“我一直知道他和其他女人有染,不曾想竟然是沉鱼,他怎么敢......”
沉鱼是云夫人那头的,柳化兴岂会不知,明知自己的妻子是玉夫人的亲信,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