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木着脸，茶也不喝了，双臂环胸靠在椅背。
“幸好，有四皇子接手了。”顾子菊言辞间微妙。“四皇子英武不凡，阳刚之气十足，倒是与甜甜互补了。”
女皇：……
她的脸，黑了。
“爱卿，看起来对本皇未来儿媳，意见颇多……”
“臣不敢。”
顾子菊抹了把脸，半点瞌睡没有了。
子侄身体孱弱是真，性格懒散也是真，是女皇问的啊。
自己都半真半假回了，还要怎样？
忙碌了大半天的顾师傅，到现在还没有休息。
身体已经干废。
随便吧。
“只是实话实说，甜甜进京也有不少天数了，可微臣就见过她三回。”
可不咋的。
一次是家中家宴，为小丫头接风的。
一次就是冉儿带着呆呆的丫头回府中，看望祖母。
还有就是今日宴会了。
“寻常女儿家，哪个不是三天两天聚会游园？只有她——”
“游园聚会？你是想让她在我儿之前再找一个？置我儿于何地？”
女皇不雅的眼睛半翻，努力克服心理的暴躁。
她是个明君，不能因为一言不合就打大臣板子。
原本只是担忧顾家有个强大的顾甜会飘，只是担忧那小丫头日后会惦记皇位。
没成想，别人眼中的与自己眼中的女子，居然不是同一品种。
算了。
“朕困了，你下去吧。”
“是。”
顾子菊恭敬退了出去，心里松了口气。
“呼——”
伴君如伴虎啊，早在知道甜甜的特殊，母亲就与她彻夜长谈过。
必须减淡女皇对于甜甜的关注，否则等待整个顾家的就是分崩离析。
虽然甜甜在，会保住顾家，但是提前防范，她们保护好自己，才是最简便的方法。
子昂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特殊，只能等他进京再说了。
到了休息的阁楼，她去见了母亲顾颐和。
“女皇不希望我们顾家对甜甜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老太师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
真是，冬夜的寒凉，室内的炭火加大被蒙身都没有用。
不过也是，这个寒冷的环境中，冷的又何止是身体？
老太师叹了口气。
自己，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回家含饴弄孙吧。
黑暗的官场，阴晴不定的君王，正常人都玩不来。
再这么下去她都要分裂了。
“明日回去，交代下去，谁都不允许对甜甜有半点不敬。四王爷快进京了……”
“是，女儿明白。”
顾子菊恭敬失礼，退出了厢房。
嗐，她还是太嫩，在女皇的地盘就跑来询问母亲意见。
幸好母亲机智。
黑夜过去，又是大好晴天。
水月领着自家小姐出门了。
对，她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程度堪比男子的小姐，出门了。
还说要去逛街。
要买东西。
问要买什么，小姐也不说。
最后的最后，她们逛到了衣品一条街。
这是最有钱的富商梦君心创建的商业一条街。
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衣服款式，绝没有你买不到的。
完全就是女人们除了小爷馆之外的最大消金窟。
这个时代的颜色，最多的就是黑白，灰金，青红等等简单纯色的衣裳。
但是在这里，它有渐变色。
什么彩虹色，紫罗兰渐变色，玉盘玄色，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包括甜甜这样不重外表的小姐姐，也忍不住从街头一直逛到结尾。
直到，将自己累成了一只哈基米。
“啊啊啊——好累好累！”
茶楼里。
顾甜垂着自己的小腿，水月好笑的帮她捏着肩膀。
“小姐，我劝过您的。”
一条街，一百九十六家店铺，走马观花一上午，也是很废人的。
“水月啊，理智与心情不是一个事，突然有心情逛了嘛。”
她买的太多，付了钱后，店铺伙计娘子会给她送去顾家小院。
手边拎着的几个盒子，是她一会要送给顾冉姐姐的。
“霓裳羽衣，哈哈哈，上次语的时候还在上上次，怎么能这么扯嘛。”
她看着旁边的箴言纸笺，上面写着裙装的款式。
可是面前这个明明只是一大叠毛茸茸汉服棉袄。
她笑得不行。
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取名字不行。
难道没人吐槽过吗？
不过好在，有了这条gai的存在，小姐姐们冬日再冷都不用裹得跟头熊一样。
她的目光扫向桌上盛开的花朵。
回神。
人都冷得很，植物半点没感觉到啊。
神奇。
“甜甜。”顾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不是想吃火锅吗？”
“茶楼的茶点也不啊姐姐。”顾甜笑嘻嘻迎她进门。
“三小姐。”
“嗯。”
水月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为二人带上了门。
“水月姐姐。”
水月转头，惊讶。
“七皇子？”
最近遇到七皇子的概率有点大啊。
今日的季贺常有点不正常，大王女季贺璇知道他心仪水月，顾甜的侍女之后。
表情炒鸡难看。
虽然皇家男儿，在盛世之下，不需要通过联姻为皇家谋利。
但小七看上一个侍女就太扯了。
她已经郑重考虑过，要不要找座山让这小子挖几年野菜过过了。
水月的月薪有多少？有房吗？是不是自由身？
顾甜，她的侍女一个月能有多少？
房子怎么可能有？
难道住七皇子府吗？
皇子有功才会被封赏为王爷，在那之前，每个月也就一百两零花钱啊。
不是谁都是老四。
还有就是最重要一点，水月还是奴级吧？
全身上下哪个零件配得上皇子？
要是说武力值，皇家大内侍卫多了去了，缺保镖吗？
季贺常被大姐一顿打击，整个人都萎了。
今天跟出来，原本是想对自己心仪的小姐姐说一声永远拜拜。
但是话真的出口的时候却成了。
“水月姐姐，你缺夫君吗？你看我怎么样？”
水月：？？？
有点方。
有点慌。
怎么回事，今天出门难道是黄道吉日？
“虽然你是四嫂的侍女，还是奴级，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心悦你。”
水月：不，我不是奴级，小姐早还我自由了。
情绪低落的季贺常没发现水月的异常，还在继续。
“虽然我每个月皇子零花钱只有一百两，但是我觉得，要是省吃俭用的话，够我们俩好好度日。”
水月：七皇子的每月零花只有一百两吗？怎么跟小姐给我开的月薪一样？怪不得舍不得吃喝哦。
季贺常很羞涩，拉着水月进入一旁的包厢。
“大姐虽然说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寄人篱下，法给我好日子，甚至以后我还会去挖野菜度日，但是水月姐姐，我——”
“那个，先稍微打断一下。”
水月终于忍不住打断。
越说越离谱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