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感叹一番,眼看已过正午,便想着出城去。赵忍之在前面随意走着,叶桑萌跟着他,结果却迷了路。在城中转了好长时间,竟又回到了木侯府。赵忍之奈道:“看来咱们和这侯府,还真有些缘分!”叶桑萌抱怨道:“我来古城的次数不多,但也没怎么迷过路,都是被你带歪了!”
顿了顿接着道:“玉河水从古城口,一分为三流入城中,又分为数条细流遍布古城。只要记得“顺水而进,逆水而出”就不会迷路了。”赵忍之疑道:“还有这个说法?那我就试试!”果然逆着流水,很快走了出去。酒叔已在古城口等着,两人坐上车,直奔游龙书院而去。
一路上都是青山蓝天,沃野良田,赵忍之看得心旷神怡。时间过得飞快,约摸一刻钟的功夫,只听酒叔“吁”了一声,马车应声而停。城外北郊,雪城大道。这条宽阔的大道,南接古城北通雪山。云旅山处在大道西侧,与之相对的东侧数里外,还有一个风景绝美的忘川古镇!
游龙书院坐落在云旅山的脚下,地理位置极好。云旅山是一座小山,并不雄伟高大,但却绵延很长。附近有几个交连接的村子,在书院外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集市上大多是小饭馆和杂货店,还有一些小吃摊。村民们和书院师生日常所需所用,几乎都是从集市上买来。若是还需用其他物品,就要去城里买了。
书院大门是两扇连着的铁栅栏,现在正分开两边。大门后有个小屋,两个门夫正坐在里面闲聊,不时有学生出入其中。两人刚进了大门,赵忍之就被正对大门一块竖立的石碑吸引住了,石碑背靠一片葱郁的树林。那石碑上写着一句上联,寥寥七个大字:寂寞寒窗守空宵;可是却没有下联。
下面只有一个题名:武襄侯。赵忍之问道:“这是什么?”叶桑萌道:“这是咱们的前辈大学长,书院建院二十五年以来,最杰出的学生。不过三十几岁,就已经封侯拜将镇守一方了,真是令人羡慕啊!直到现在书院毕业的学生中,还没有哪个人能比得上他,当然不算咱俩!”
赵忍之笑了笑,问道:“那这个上联是?”“三年前他路经云阳城,所以重游书院,便题了这一联。说若是谁能对得上来,便能得他曾随身佩带的映雪剑。那把剑一直放在山长那里,至今人能取走。对了,你不是天天吹牛皮,说自己的才华都要溢出来了吗?有本事便把那映雪剑取走啊!”
赵忍之仔细想了想,这对联不算千古绝对,但也绝不简单。否则三年时间,也不会没人对得出。一联七字全是同样偏旁,而且还写出了在书院求学的清苦,意境更是贴切自然。他想了半晌,没一点头绪,对叶桑萌嘿嘿笑道:“唉,这下联太简单了。那把剑先在山长那里放着吧,我暂时还不需要,等想要的时候再取吧!”
叶桑萌翻了个白眼,重重“呸”了一声。接着领赵忍之在里面转了一大圈儿,给他说了下书院的概况。书院占地八百亩,花树繁盛,流水洁净,是个环境清幽的好地方。院中又分三大院四小院,大院为一男院两女院。男院为孤竹院、苍松院;女院为香柏院;每院都有百人左右。
三小院一为山长院,住着山长和监院。一为教习院,中间隔着一道墙,分住着数位男女教习。一为杂役院,住着门夫堂夫火夫更夫数人。一为岐黄院,住着一位老校医。除此之外,院中还有一湖二山三塘四楼。
一湖说的是书院正中一口碧波粼粼清澈见底的映雪湖,二山说的是背靠云旅山又能远眺游龙雪山。三塘便是分布在三大院当中的,追风、飞花,揽月三个小池塘。四楼说的就是文英、文华、文荟,文萃四幢两层小楼。前三楼上层为学生上课之所,后一楼上层为教习办公之地,下层是四个小食堂。
岐黄院处在书院的西北角,一排茂密的银杏树之后。院子中间一棵大榕树,两侧共有四个卧房。大榕树后正中三间大房,分别是诊室,客厅,药房。赵忍之跟在她身后进了药房,但见屋里几个木柜上摆满了草药和瓶瓶罐罐。正中一个小火炉正熬着什么药,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
叶桑萌喊道:“爷爷,我回来啦!”一个清瘦的背影,背对着两人,闻言佯怒道:“臭丫头,你又贪玩。跑了这么久才回来,可把我老人家担心坏了!”他说着转过身来,一眼就看见赵忍之,两人互相打量着。这人是位六旬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颇有世外高人之气。再加上那一幅长髯,更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
只是他一开口,便破坏了这种味道:“我说桑萌,这个小鬼是谁?嘿嘿,莫不是你的小相好?”这老家伙,为老不尊!赵忍之怔了下,还未说话,叶桑萌已抢先答道:“爷爷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好兄弟,给您老人家带回来个徒弟呢!”赵忍之屈身恭敬道:“爷爷。我叫赵忍之,东都府鹿野县人。”老者笑道:“行了,别装得这么乖。小鬼,你要拜我为师?”
赵忍之愣了愣,叶桑萌偷偷掐了一下他胳膊,他赶忙连连点头。老者围着他转了一圈儿,拿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随口笑道:“小鬼,你想学啥?”叶桑萌接道:“爷爷,你就把会的全教给他吧!”老者两眼微眯:“你爷爷我,天文地理所不知,三教九流所不晓。乃是文武双精的绝世高人,这小鬼资质只是中等,怎学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