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已经过去三天,守在我床边的是江篱。
“恭喜殿下,此战胜利。”她轻声笑着,好似真的在为我贺喜。
我起身坐起,不慎牵扯到伤口,清晰的疼痛感让我意识到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是真切存在。
“他死了吗?”我倒吸一口凉气,声音略显几分虚弱。
“嗯,殿下近几日可以准备登基一事。”江篱温声答道,贴心地替我掖了掖被子。
“朝中竟人反对?”我疑惑地问着。
女子称帝这事,从先例。
那些迂腐的文臣怎会屈服于女子称帝?这不对劲!
“哪怕再有人反对,可当纪大人提着一把利剑在他们脖子下比划,也不得不同意啊。”江篱漫不经心地说起。
“你说纪以武力使那些文臣臣服于本宫?”我不可置信地再次重复一遍,眉头简直要拧成一团。
她嘴里的纪与平日同我相处的人真的是同一个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一旦有异心反我易如反掌。
“是啊,殿下有所不知那日殿下与昭阳帝一同昏迷,我带来的军队不足以抵抗御林军,是纪大人不顾生死,一直杀到皇宫里。”
“打到这太极殿,这一路上死伤惨重,纪大人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快步到达太极殿,快步救下殿下您。”
他真的是想救我吗?
他应该恨我才对,毕竟我从前那样苛待他,捉弄他,将他的命视为草芥。
而今时今日我竟要被草芥所救。
“本宫知道了。”我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再说。“你退下吧。”
江篱不再多说,起身正欲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留下一句。
“殿下的毒已经蔓延至心肺,往后还是少疑心他人,容易伤身。”
我还没来得及问出那句“难道你没有解开本宫的毒吗?毒是你给的,你都解不了?”
我看着江篱离开的背影,心中得出一个答案——江篱不可信,纪更不可。
纪的野心究竟有多深厚,我看不出。这么多年他始终蛰伏在我身边是否也是因为听信传闻,认为我是真龙天子,有帝王之相,所以才装疯卖傻这么些年?
那日是真想救我还是想确认我是否已经死了?
不过眼下我还不能除掉纪,他是开国将军,是我的左膀右臂。他的功劳实在太大,我暂时不能动他,反之我要更加重用他。
我要让他的野心在漫长的时光里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启华元年,女帝登基。同年颁布废除美人盂、美人纸等诸系列贬低女性的制度,并新增规矩:女性亦能从军做官等一系列提升女性地位的规章制度。
这一年女性的地位终能上升。
百姓们渐渐开始转变态度,不再重男轻女,不再弃女婴,不再捆绑女性。
“臣宁招娣有事禀告。”高堂之下,一位女子身着朝服立于殿下。
“爱卿唤何名?”我慵懒地倚靠在龙椅上,随口说道。
“臣姓宁,名招娣。”女子又复述一遍。
“这名字不好,朕为你赐名。”我阖上双目,灵光一闪,莞尔道:“便赐名静姝,赐字君兮。”
“谢陛下!”
启元年间诸事太平,百姓安乐。但我心头仍有一事始终挂念,那日江篱说的绥和二十一年所发生的一桩悲剧究竟是什么?
我特意派人去打听过,都未能有结果。直到偶有一天,我翻开藏书阁的一本古书里面提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