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四章(1 / 2)

祝余学自由搏击六年了,不是分化成ga后为了防身才学的。

他在五年级的某天被他另一位颓废潦倒的apha父亲强行带走,锁在一个废弃的集装箱里用以要挟他爸给钱,那时候他稚小,瘦弱,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虽然后来被安全解救了出来,但他爸大大受了刺激,而那段时间他爸已经和祝余现在的继母——一个女apha,警界新起之秀,开始深入交往,不仅重新受到爱情的润泽,而且接受了女友“应该适当给孩子一些武力教育以自卫”的建议。

于是祝余开始学习自由搏击,后来他们再婚,稳定幸福的婚姻生活让他爸日趋温和,祝余也在继母的督促和陪伴下持续练习着自由搏击。

但亚性别的分化确实给他生理和心理上带来了多方面变化和影响,很长一段时间作息紊乱,搏击都懈怠下来,拍完砖上车后祝余明显感觉到右手掌缘红肿发疼,回到家就开始冰敷。

祝余第二天一到学校就风闻了今日郁仪和林松松的重大新闻。

今早进校时人来人往,林松松通红着脸,下战书一样指着郁仪,“放学别走!我要跟你告白!”

据现场目击者称,当时郁仪十分冷艳高贵,并没有回头,只淡淡回了个“嗯”就走了。

“老婆你都不知道我多苦!早上四点多郁仪就跟我哥打电话,你猜他干什么?他视频问我哥他该穿什么衣服!一早上起码换了三十多套,也就是我哥脾气好……”

李沛正霸着祝余前座的位置喋喋不休地诉着苦,他确实不忿,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他哥那,舒舒服服正是深度睡眠,听见枕边有窸窣的细微动静。他痛苦地睁开眼,屋里还是暗的,他哥已经坐起了身,察觉到他醒了,笑着用手盖住他眼睛,“吵到你了?继续睡。”但李沛还是看到了他手里亮起的屏幕,和郁仪问话的声音,“这件呢?”

等他哥出了卧室,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二。

折腾这一早上,李沛琢磨得打扮成什么天仙模样呢,到学校一看,嚯,校服!

等李沛抱怨完,机灵地瞅了眼祝余的脸色,他原以为祝余一定会冷漠指出并纠正他浑水摸鱼叫的那声“老婆”,但祝余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最近很忙嘛。”

李沛顿时露出一副讨好的笑模样,甜滋滋地,“冷落你了?”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没办法嘛,我哥转我们学校来了。对了,你见过我哥了吧?”

祝余侧过脸看着教室窗外白晃的日光和旺盛的绿植,“没印象。”

李沛望着他线条姣好的侧脸,心猿意马,有心想向他介绍一下梁阁,又想祝余肯定不在意,祝余对他都意兴阑珊,哪会有耐心认识他哥。

祝余静了一静,想等他的下文,结果李沛半天没动静,他扭头一看,李沛正两手交叠趴在他课桌上一脸痴相地望着他,眼神木木的,已然入了神。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恼还是该笑,祝余呼出一口气,再一次告诉他,“李沛,我不喜欢你。”

“嗯,我知道。”李沛姿势都没换,仍然趴伏在桌上一动不动地欣赏着他,还挺高兴,“我就喜欢你谁也看不上的样子!”

李沛确实追他很久了,从进入这所学校开始,追得大张旗鼓,追得人尽皆知,祝余不止一次明确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感觉。”

“那……可以慢慢培养啊,可能处着处着你就爱上我了呢?”

“不会。”祝余看着他,眼神清透而波澜,“我要喜欢人一定第一眼就喜欢。”

这样听起来不切实际、理想主义的爱情宣言居然从祝余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他长着这样一张聪明薄情的漂亮脸蛋,看起来更适合说“爱情是狗屎。”

李沛显然也没当回事,他深信烈怕缠b,铁杵磨成针的道理,点点头算是听到了。第二天照旧在祝余眼前绕着圈刷存在感,耍宝打诨逗他笑。

祝余很讨厌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但他不怎么讨厌李沛。

李沛就是个张扬咋呼的小纨绔,bta,被一群apha发小当作小傻逼呼噜着宠大,作威作福,在学校里也算个小霸王。

当然,读作小霸王,写作小傻逼。

他有种天然的可爱,长得也不差,精致俊俏的少年长相,很阳光爱笑。他的喜欢执着而赤忱,喜欢你就什么都捧给你,被冷落不恼火,被拒绝也不气馁,除了“叫老婆”这事屡禁不止,其他倒也不招人反感。

李沛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小孩儿,他比祝余小了整一岁有余,下个礼拜五才要满十六岁,这一个月他都在央求祝余参加他下周的生日局,“你来吧!什么也不用送,你来我就开心啦,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

还没入夏,太阳已经很不讲究地热起来,没有遮蔽的日光下非常晒人,而运动会偏偏就安排在这周。

李沛正和一群人据着学校冰店躲懒,吃喝玩乐瞎聊胡侃,视线往外一瞟,正好看见祝余从那边苍翠茂盛的树荫走到太阳底下,“嘿!老婆!老婆这!这!”

祝余穿着学校夏季的运动服,apha们大多嫌弃这套运动服,嫌它短又嫌它紧。但ga穿着又不一样,尤其祝余这种十六七的少年ga,白色棉质的上衣,藏黑色的运动短裤,露出白皙柔长的四肢脖颈,身后别一块号码簿,清清爽爽的,舒展又漂亮。

他循声往这看了一眼,就走了过来,他很少这样给面子,众人一时都有些意外。

祝余从闷热的太阳下走进这间清凉的冰店,冰店空间不大,冷气很足,只开一道窄门,外面亮,里头暗,沙发,茶几,凳子,吧台,还放了个小电视机,一群人窝在这看球赛转播。

懒懒散散地,除了李沛,应该都是apha,一个ga和这么多apha在一个空间里,就算戴了抑制环,也必然不会太舒服。

祝余熟知的几个人里,郁仪不在,但沈释在,梁阁也在。

他们坐在里头暗处的沙发上,梁阁端着个游戏机在玩,眼睫垂着很专注的样子,沈释坐在他身边,不时亲密地附过去笑着低声和他说话。

祝余一来,李沛立刻把旁边凳子上的人轰走,殷勤地用纸擦了擦凳面,才笑眉笑眼地招呼祝余坐下,“老婆坐这,坐这!”

祝余坐下来,谁也不看,“乱叫什么?”

李沛一副悉听尊便的知模样,其实不过是敷衍,安分两秒又热情地问他,“喝点什么?茶还是饮料?这有冰蜜瓜,先吃一块尝尝。”

“不喝,我有项目。”

对面有人嬉笑着和他搭话,“小嫂子,你报什么项目啊?”

李沛年纪小,比他们也都要小一岁,叫他嫂子似乎不妥,可加上这个“小”字,就格外有股狎昵的轻薄味道。

祝余没什么表情地掠了对面一眼,李沛倒还挺受用,佯作生气地笑骂,“别乱叫!我这刚被说过,没点眼色!”

其他人也好奇地问他什么项目,声势一大,懒靠在梁阁身上的沈释也饶有兴致地望了过来,嘴里叼了根烟,一星红火忽明忽灭的,烟雾缭绕。

渣滓。

“跳高。”祝余说。

李沛关切地问,“ga跳高没事吧,能跳吗?”

祝余侧过脸看着他,“ga怎么了?”

李沛敏锐地意识到涉及到一些亚性别歧视了,赶忙撇清,“没!没怎么,我不是怕你刚分化身体不舒服嘛。对了老……祝祝,昨晚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没理我?”

“睡了。”

李沛当即响应,“九点就睡了!真是健康作息,我以后也要九点就上床,和老婆一起睡觉觉!”

最后一句带着点不知有意意的歧义,周围几人都流露出几分心知肚明的揶揄神色,祝余懒得理会这些聊的低俗把戏,冷冰冰坐在那里。

几人调转话头,问李沛前些天被遣送回家一周去哪玩了。李沛丧气地说,哪也没去,就想赶紧来学校。有人意味深长地瞄祝余一眼说,就这么朝思暮想啊?李沛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是……”那人又问,那你想来学校干嘛?李沛也说不清,抓耳挠腮地,引得人发笑。

祝余索然起身,走到吧台,问服务生,“给我一瓶水,冰一点的。”

吧台就在沙发旁边,只隔一棵盆栽,梁阁看着游戏机屏幕的视线往上稍抬半寸,就能瞥见祝余的小腿。学校夏季的运动短裤不到膝盖,膝弯到脚踝一径晃眼的白,又长又直,却又不干瘦,雪白匀称微微有点肉感,没有一个apha会不想把这样一双腿握在手里,或者盘在腰上。

梁阁分了会儿神,低下眼,手里的游戏机正好发出“游戏失败”的音效。

沈释凑过来,遗憾道,“唷,怎么死了?”

梁阁只是把游戏机搁在一边,看着正在嬉闹的李沛一伙人,眼睛稍稍弯着,“沛沛虽然笨,但意外地喜欢上学呢。”

他一说话,所有人都望过来,祝余也跟着偏头看过来,他瞳色偏淡,梁阁那天就发现了,浅棕色的,像夕照下的湖泊。

这话谁说李沛都得炸,有脑子的都听得出不是好话。但不知道是他说话太好听,声线音调都低低缓缓的,带一点笑,光听他说话就让人觉得舒服。还是李沛对他实在太过崇拜喜爱,李沛像个忠诚的拥趸般用力地点着头,那么勤勤恳恳,高高兴兴,“是的哥!我就是很爱上学!”

所有人都笑了,祝余都望着室外刺眼的日光浅浅笑了下。

他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瓶装水,付过钱径自出去了,李沛冲嘲笑他的人叫嚣了一阵,才发现祝余已经走了,失落地说,“怎么就走了?”又振作起来,风风火火起身,“我也去,我要去看我老婆比赛,给他加油!”

可惜一到场地就让监管老师揪住了,勒令他站在规定看台,不准四处乱蹿。为免再次被遣送回家,李沛只好偃旗息鼓地待在监管老师眼皮底下,十分不甘愿。

梁阁洗了把手,掸了掸指尖的清水,从体育场侧径的阴处进去时,祝余正好检录完毕出来,看到他时怔了一瞬,居然径直走上前来,问他,“你有项目吗?”

梁阁静了静,笑着说,“没有。”

他又问,“现在有事要做吗?”

梁阁摇头。

祝余利落地将手里的水瓶抛给他,不由分说,“那帮我拿下。”

梁阁下意识接住,抬头时祝余已经扭头走进太阳下,步向碧绿的草场。

水从冰箱里拿出来,触到外头的热气,外壁上凝结了密密一层水珠,梁阁站在原地眺望着太阳下的绿茵草坪。

一群人正排着队在过杆,大多都是洋相,看台处爆发出阵阵笑声,直到祝余开始助跑。

他像平时一样那么冷淡地站在助跑点,做了个起势动作——左手搭在右臂肘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抬了一下,像在估高,随着令下,两条修直漂亮的腿快速而矫捷地交替,杆前蹬地起跳,优美的后仰幅度,轻盈得像被风托举起来,薄薄一片叶子,越过横杆,落进软垫里,下陷时短裤后缩,露出半截光洁的大腿,在阳光下白得吸光。

看台一阵潮水般的叫好,祝余一路这样拿了第一,广播里通报成绩的时候,李沛一把夺过班旗大肆挥舞起来,“祝余!老婆!冠军!”

他们班的人笑着骂他叛徒。

祝余没有理会,比赛结束后他朝梁阁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走了过来。

在这种高温天气下竞技,祝余出了层汗,乌黑的额发湿成几绺,热得脸颊红扑扑的,没那么孤高不下凡,另一种肆忌惮的、青春的健康的生命力,祝余走过来看着他,脸上有些意外的神色。

梁阁笑着将手里的瓶装水递还给他,“恭喜。”

祝余接过来,“你真在这等我啊?”他拧着瓶盖说,“我以为你又走掉了。”

梁阁稍有怔愕,“我走掉过吗?”

祝余没有应声,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并没有对口,两瓣唇分开。梁阁比他高,低下眼能清楚地看见他红嫩干净的口腔,舌头上勾着,瓶口倒出的水像条清澈细小的溪流,在阳光下闪耀着,涓涓淌进祝余口中。一下灌得太多,几线水珠溢到下颌,又顺着他雪白有汗的颈项滑进了衣领深处,白色的运动短袖前襟洇湿了一块。

他抬手揩了一下颈间的水迹,溢出的水让他的唇色更红,他像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望着看台下的拐角处,好似不解,“其实那里有一箱水,这也没有人,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拿着呢?”

这似乎只是一个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可祝余垂下眼看着自己慢慢拧上瓶盖的手,轻飘飘地,恍若不经意地说,“可能是我想让你看着我拿第一吧?”

梁阁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

祝余说完就走,他拧紧瓶盖就退着往后走,经过拐角处时,侧下身从那箱水里抽出一瓶来,又那么行云流水地抛给梁阁。他退出遮蔽的阴处,清透明媚的日光洒下来,祝余整个人都沐在光里,很活泼轻快的样子,“谢谢你的校服,请你喝水。”

这瓶水被晒过,瓶身还有些温热,梁阁握着又站了一会儿,上了看台。

李沛一见他就大发感慨,特别兴奋,“哥!你怎么不在!你没看到刚才祝余,我老婆跳高多厉害!那个身段你不知道……”

点击下载,本站安卓小说APP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