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枣把自己还留在出租屋的东西都搬回了宿舍,把沈乔松和周常安给他买的衣服和用品都留了下来,只带走了自己原本的那些东西。他那些东西少的可怜,以至于沈乔松和周常安根本没发现他把东西搬走了。
有一天,辅导员突然给他发去消息,要他立刻到办公室一趟。
辅导员是一个很温柔的女老师,之前一直暗暗帮助李枣,她的表情非常难看,李枣看到之后吓了一跳。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辅导员领着他来到一个人的会议室,关上门后还落了锁。
“李枣,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辅导员一脸严肃。
“不知道。”李枣摇头。
辅导员打开电脑调出几张截图:“系里面有人举报你穿名牌,还换了新手机新电脑,这些事是真的吗?”
李枣把其他东西都留在了出租屋,只有手机还是用的周常安给他买的那部,他脸白了白,电脑上的照片是他还穿着新衣服的样子,旁边对应着标出了每一件的牌子和价格。
“我……是……”
辅导员叹了口气:“唉,你,我不多说些什么了,现在是这个样子,对方把你的资料不仅发给了我,还发给了院级和校级领导,校方审核之后决定取消掉你的国家助学金和奖学金。”
“啊,我……”李枣慌了,“为、为什么?我可以解释的,这些衣服不是我的,我……”
辅导员又打开一张图片:“同时他还发送了这一份帖子给我们,”李枣看到了屏幕上淫乱不堪的照片,那是他卖出去的照片,有几张侧面的照片,隐隐拍到了李枣的脸。李枣瘫坐在椅子上,手脚冰凉。
“学校这边呢,不想把事情闹大,你明白,这种事情他……我们已经安抚好举报同学了,消息也封锁起来了,你这个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有……”李枣止不住地颤抖,上下牙齿打架,发出咯咯声。
“那你,那你一定要跟对方协商好,坚决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辅导员看到他的样子,没有多说些什么,她拍了拍李枣的肩膀:“老师知道你是好孩子,只不过一时糊涂干了这些事,本来是一定要开除你的,我们院的老师都明白你不是那种人,强烈要求保住了你,李枣,只剩最后一年了,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李枣点了点头:“谢谢、谢谢老师……”
辅导员打开门,李枣只感觉自己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
他接下来两天昏昏沉沉,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
直到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他。
“李枣,醒醒李枣,李枣……”
“该不会昏过去了吧?”
“多少度?”
“39.8度,烧得好烫,送到医务室去。”
李枣努力睁开眼睛,发现沈乔松和周常安聚在他的床前,沈乔松这个时候正在给医务室打电话:“对,我室友,李枣,大红枣的枣,大四计算机系,我们住北一栋3楼,嗯嗯好……”
“我……”李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乔松说:“你发烧了,你知道吗?寝室里空调也不开一下,冷的像冰窖。”
李枣坐起身,他现在浑身肌肉酸痛,鼻子也堵住了,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主动爬下床,脚步虚浮差点从梯子上栽下来。
周常安在后面接了他一下,把他抱了下来。
沈乔松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给李枣套上,“先穿上,李枣,我们陪你去医务室。”
沈乔松1米89的身高,他的衣服穿在李枣身上像口大麻袋。周常安拿上学生卡和手机,刚把李枣扶起来,李枣就摔在了地上,李枣感觉自己软的像面条,腿上也没劲,这一跤摔得他眼冒金星,周常安蹲了下去:“我背他,扶上来。”
李枣蔫蔫地靠在周常安的背上,他脸呈现出病态的红来,手脚却又冰凉。沈乔松在前面走,周常安背着李枣跟在后面,7点多的校园还是闹哄哄的,李枣把头伏在周常安的肩膀上,生病的疼痛和心理的委屈搅在一块,让他的五脏六腑都位了。他又忍不住哭了,小声地抽泣着。
李枣,哭什么!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又冒出来一个声音:
哭一下也没事
随后又冒出来一个声音:
把周常安的衣服弄湿了,他的衣服那么贵,会不会叫我赔?
他赶紧憋住了将要流下来的眼泪,很小声地对周常安说:“对不起。”
周常安侧过头问:“对不起什么?”
“把你衣服弄潮了。”李枣回答。
“没事。”他刚听到周常安用平静的声音回答他。
医务室内,校医问了李枣几个问题,“李枣是吧?过度疲劳导致的免疫力下降,病毒感冒,给你开点药,在医务室这边休息一晚上吧,这边睡觉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