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蛮族的聚居地中，篝火已经熄灭了。
羊圈里的羊儿挨挨挤挤，互相取暖。
在羊群中，夹杂了几个衣不蔽体的人，也跟着一起取暖，那是蛮族在附近的大周的村镇掳掠来的奴隶们。
他们的待遇甚至不如蛮族的羊儿，羊儿不必被虐待，也不必日日夜夜做活，稍有不慎就要被管事的用鞭子毒打一顿。
而且，对待这些周人，蛮族还起了一个特定的称呼，叫他们“两脚羊”。
顾名思义，就是只有两只脚的羊，在肉食不丰富时，这些和他们一样的人类，也会成为他们用来充饥的储备粮。
在营地的最中心，是一个最大的帐篷，那是北蛮的王帐，他们的头领那木敦就住在那里。
只不过今日，被北蛮人奉为战神的、威严不可侵犯的那木敦，却在帐中很和气地接见着一个神秘的客人。
“请尝尝吧，这是我们族里特有的奶茶，还加了盐巴，天气寒冷，使者刚好可以暖暖身子。”
那木敦那张凶恶的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些平和的笑容。
被称作使者的男人瞟了碗中有些浑浊的液体一眼，没有说话，嫌弃之情却溢于言表。
“蛮王，今日我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我家王爷已经给您送来了您要的兵器和银两，还帮你笼络了附近的其他几个小部族，叫他们临时效忠于你，听你调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木敦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
“王爷大方，确实送来了银子和武器，可是和我们当初说好的数目，还是有出入啊！大周的祁王，怎么想都该是言出必行的，不至于在这些小利上和我们这些粗人斤斤计较吧。”
那木敦还真的是有点冤枉祁王了，他有先帝临死时明确说了要给他的一整个私库，简直比圣人还要富有，对于这些钱财和兵器之事并不嫌多，反而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叫人领了钱去。
可是坏就坏在了手底下的人偷工减料，说好的精铁铠甲和兵器，都变成了粗铁，说好了，银两也少了一大半。
使者面色有点难看，他也在这个过程中伸了手，当然想要尽力安抚住那木敦。
“蛮王此言差矣，王爷可并不差这仨瓜俩枣，你眼皮子别太浅。
现在给你的这一批只能算作是定金，我这次来是带来了王爷的新的指示的，只要你照做，帮王爷把事儿办的妥妥的，奖赏自然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