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按捺不住:
“如今大军发兵在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出一个能够压得住局面的人才行。”
“确实如此,我王的伤情这样严重,还是……早些选一个新王吧。”
可有的人嘴上却很不赞同:
“我王是神狼的儿子,有天神庇佑,这样的小伤一定能够缓过来,你们这会就迫不及待的要推出新王,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
“就是!老子早就觉得你们几个没安好心,竟然敢觊觎王位,就你们那轻骨头,只怕有命夺权也没命坐!”
眼瞧着气氛焦灼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心思浮动,互相使起眼色。
有的人的手按上了腰间的佩刀,只要局势突变,立刻能拔刀出来挥向对手。
有的人对仆从耳语,叫他去调动追随自己的亲卫们,时刻准备着。
蛮族崇拜狼神,崇尚武力,每一次王位的更迭都伴随着数的鲜血。
如今,曾经的老狼王那木敦露出了疲态和软肋,其余曾经臣服过他的人,也伸出了渴望权利的獠牙。
正在众人互相戒备,随时准备出手时,从王帐中呼啦啦出来了几十个身披盔甲手执利刃的护卫,把手中的武器差别地架在了每一个人颈间。
是王的亲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那木敦由两个侍卫掺护着,缓步走出营帐。
他赤着上身,露出肌肉嶙峋的臂膀,胸口的纱布还在渗血,可面容一如往日威严,叫人望而生畏。
“在吵什么呢?”
那木敦开口。
却人敢应。
刚才最先按捺不住起刺儿的那几人已然面色惨白,两股战战。
“不过是医者慌乱中的胡话,竟然也有人当了真。这样天真,叫我怎么放心叫你们带兵呢?”
那木敦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眼睛却如狼一般射出虐杀猎物时残忍戏谑的光。
“我王……我……我只是太过担忧您了,一时间……六神主,才说了些胡话。”
那木敦笑了,摆了摆手。
顷刻间,刚才还在苍白着脸辩解的人的头颅已然和身体分家,滚在了地上。
其余人各个面若寒噤,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我族的王座,只有最勇猛的人才能坐上。往日你们各有各的心思,我也不想计较。
可马上就是攻打定北的日子了,事关整个族群百代子孙的未来。
是继续在草原飘着居定所,在冬季来临时忍饥挨饿,还是攻下城池,从此过上周人的舒坦日子,成败在此一举。
你们即便是想把我拉下来,也该知道轻重缓急啊。”
那木敦说得语气听上去苦口婆心,可谁也不敢把他表演出来伪善当真。
有善逢迎的人立刻见机开口:
“我王英勇,雄才大略,又有天神庇佑,有您带领着我族,一定会越来越强大!整个北境……不,整个大周,都是我王的囊中之物!”
那木敦闻言,仰头大笑,甚至震开了刚刚处理好的胸前的伤口。
鲜血流淌下来,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
定北军,这一箭之仇,我那木敦必定要和你们好好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