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华听到方家更加心烦,冷声道:“女儿不便出门。”
“没事,爹和瑾蕴都去,说起来你回乔镇这么些日子,也没赏过花呢。乔镇的春天可是比京城美得多。”苏老爷笑眯眯地说道:“你好生打扮打扮,爹带你去看春景。”
父命难违,一大清早,苏若华还是坐上了马车跟父兄一起出门。苏家举家出行,引得一干闲人等引项观看,却只看见围得严严实实的轿帘,莫说苏小姐,连苏公子的面都没见着。
苏若华一路闷闷不乐,穗儿乖觉,知道小姐近来心情不好,一路上讲些笑话,却一直没见到苏若华脸上露出半个笑意。倒是同车的苏锦毓笑破了肚皮。
苏锦毓头上伤刚好,不宜见风,又不肯和苏老爷同车,嚷嚷着要保护妹妹,防止登徒子借机寻事,苏老爷觉得有理,便答应他和苏若华同乘。他哪能坐得住,车刚出了城,便猴急地钻出来要自己赶车。赶车的拉不住,他挥着马鞭几下就将苏老爷的车抛得老远。
花开次第,绿柳成荫,一路的娇粉嫩色点缀,乔镇的春色仿佛用之不尽,随意铺陈,漫不经心却极其动人。苏锦毓对车内道:“妹妹,你别闷着了,外面可真美。”
穗儿掀起车帘,探出半个脑袋,“小姐,你快来瞧瞧。这花和你一样美呢。”
苏锦毓纠正道:“穗儿,你这话不对,哪里有什么花能比的上妹妹?依我看,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妹妹更美的花了。”
穗儿吐吐舌头,“公子说的是,不过这里可真美啊,你看那里还有个亭子,我们去看看吧。”
苏锦毓顺着穗儿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不远处有一八角古亭在一波碧水旁,遂将马车赶了过去。
苏若华经不住穗儿撺掇,也一并下了车往亭子边走。苏锦毓兴冲冲走在前头,一边招呼苏若华:“快来,快来,这水可真清啊!还有鸭子,哎呀,我想起一句诗来了,‘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这可不就是诗里情景吗?”
苏若华笑道:“这可真是奇了,平日里也未见你有诗兴。”
“你不懂,我本来就爱诗,只是见了爹爹就没了诗兴。”苏锦毓做了个鬼脸,“乔镇处处都是诗啊。”
苏若华笑道:“你也就敢趁爹爹不在时敢说这话。”
“爹爹一点没有诗性,他和那个什么姓方的一样,说话都酸得不行,还有他那什么儿子,啧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苏锦毓大手一挥,摘了一串花,“来来,这个好看,给你。”
“你这话把爹爹都骂进去了。”苏若华有些好笑。
苏锦毓不以为意,摘下花枝上的一朵:“来给你戴上,你的首饰太少了,上次爹爹把娘的玉簪打了,你去观里又没了金簪,现下可好,就只有这一只素簪子,哪里像个韶华正好的姑娘家,连点颜色都没。下回我让人去京城里给带几只时新的首饰。”说着便将那花往苏若华的头上插。
苏若华笑道:“爹爹虽然宦海浮沉多年,囊中却也羞涩,私蓄不多。如今去官归田,家中还未有进项,开支倒不小,应付日常开销已是困难,爹爹又讲究排场,家奴不肯减,前些日子又修了院墙,哪里有许多多余的钱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