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非离开，顾沈坐在原地不动，直到看不见裴非的背影，他起身冲到饮水机旁边接过一杯水灌进嘴里。
之后快速跑到厕所里，水在嘴里清洗一圈，张开嘴，水带着白色的药粉流进下水道里。
“要是换个态度，说不定我就吃了。”
走出厕所，顾沈看着床上的钢笔脸色阴晴不定，他的记忆都没了，但是裴非说的那些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干的。
“写日记？”顾沈拍着脑袋，“我写日记是为了什么？记忆东西……我为什么要记忆东西，因为我会失忆……”
“我会失忆……我会失忆……”顾沈说着拉起床单翻转过来，洁白的床单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所以，我早就进来怪谈里了。”顾沈看着那些字，不自觉露出一个微笑。
“……”
一整天时间，顾沈把自己的记忆线全部理清。
傍晚的时候，裴非没有出现，只是一个护士来送了晚饭，也没有干什么就离开了。
一直到天色暗沉，天空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裴非才出现。
“跟我走。”裴非语气生冷，推开门站在门口。
“去哪？”顾沈说道。
裴非摇摇头，示意他闭嘴。
顾沈只能站起身跟他离开。
漆黑的走廊，两旁的病房门死死紧闭，路过昨晚那老头的房间，顾沈虽然忘了很多细节，但是重要的部分他都记得。
走到三楼护士站，裴非轻微抬头看了眼时间，然后转身下楼。
细小的动作让顾沈察觉，他扭头也跟着看了一眼，现在也就晚上八点。
顾沈跟在裴非后面，看着在自己前面快速移动的裴非，他感觉这人就像机器人一样，好像失去了感情一般。
本来想上去探查一下他的情绪，但是看裴非那样子，顾沈还是不想多生事端。
来到一楼，裴非径直走出大楼，之后回头看向顾沈。
顾沈看着他冰冷没有情绪的眼神，也是随意扫了一眼一楼的布置之后也跟着走出大楼。
外面死寂一片，借着微光，可以看清许多立在黑暗里的病楼，一栋栋没有半点光，死寂比，走出几步之后他回头看向身后，之前的大楼同样如此。
第一次离开这栋楼，顾沈感觉这应该算是一个进步。
病院大门就离这里不远处，他在脑子里回忆自己在床单上画的简陋地形图。
裴非没有废话，带着他往深处走去。
顾沈心惊，这个方向离大门越来越远，抬眼望去，深处有一扇巨大的铁门，把病院分隔，这一边的大楼还是新式大楼，那一边已经全是破旧高楼，几十栋连在一起，平平整整像俯卧的巨兽。
走了很久，两人来到铁门下方，顾沈抬头望去，这铁门最起码十米高，靠人力根本翻越不了。
巨大的铁门传来压迫，顾沈有一种要走进监狱的感觉。
裴非回头跟他对视一眼，示意他进去。
顾沈犹豫一下，他在思考要不要转身给裴非一拳然后开溜，他的身体在抗拒走进这铁门后面。
站在门口，眼睛朝里面扫，内部就像一个旧式小区，楼底还有很多花坛。
“不进行不行？”顾沈扭头说话。
裴非眼睛冷冷看着他，身体一动不动。
顾沈惊喜，感觉有可谈的机会。
突然胸口传来疼痛，裴非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量让他巨颤，径直摔进门内。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已经关闭，裴非站在门口冷冷看着，转身离开。
“卧槽！”
顾沈大骂，他连忙站起身，身后已经出现两个人。
他警惕看向他们，两个护士，都是女的，白色的护士服，胸口挂着黑色的铭牌。
“白色变成黑色？”
两个护士扫视顾沈一圈，示意他跟上，两人转身离开。